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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生一世,谁人能无一所求,她求的是什么呢?“这些东西都动不了你的心,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她才不信,有人能在这泼天的荣华之下清心寡欲,情窦初开的女子能对帝王如此宠爱毫不动心,本就可疑。
吴泠从不敢轻敌,想过许多场景,但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太后是真的想要一个认真的答案,还是别的,一时不敢随意应答,却又怕答的迟了更令人怀疑。
吴泠只得把自己的答案无限靠近太后想要的答案:“太后明鉴,臣妾原是孤女,因着爹娘,才有一栖身之所,也才有今日,臣妾只求回报爹娘养育之恩,别无所求。”
太后听了,很满意:“知恩图报,是个懂事的人。”
吴泠复跪下:“臣妾亦不敢忘太后提携之恩。”
太后说了一声好,这才道:“哀家瞧你好了许多,行了,回去继续好好养着吧。”
吴泠拜别:“臣妾告退。”
嘉妃原不过想做一个宠妃便罢了,可如今后位虚悬,她离后位就隔着纯贵妃了,如何能不心动?她一直把吴泠当做眼中钉,虽然因为吴玲的存在,没有坐上贵妃之位,但她以为吴泠无缘后位,此刻并是最重要的。
然而,她施计斗倒了纯贵妃,却是娴贵妃做了皇贵妃。
嘉妃以为娴贵妃乃是景仁宫之后不足为惧,不料,一番心血都为她人做了嫁衣。她以为皇贵妃位置不稳,谁上去推一把就倒了,于是设计陷害皇贵妃与南域圣地安吉大师私通。
吴泠因为第一次想出门转转就撞上了宫闱秘史,也就熄了出门的心,每天就在承乾宫里想着事情瞎溜达,闭门不见人,主要是不想那天去过宝华殿的事被人说出来,尽力降低存在感。
再者,弘历的万寿节又要到了,她该好好想想今年送些什么了。
进忠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年事忙,皇后崩逝,纯贵妃等人被斥责,皇贵妃又深陷流言之中。他走进来时,见吴泠站着躬身握着莲心的手在写字,有些惊讶,请了个安。
莲心知道规矩,见进忠拿进来,不等吴泠吩咐,自行退下了。
吴泠看了眼进忠提着的盒子,先问:“什么东西?”
进忠将盒子搁在桌上,“今儿个是皇上的万寿节,娘娘没去,皇上记挂娘娘,吩咐奴才送几样吃食。”说完,已将许多纸张从怀中、袖中拿了出来。
吴泠接过一看,多是有关金川战事的,还有一些官员调任的,看过后便在香炉里一张张烧着。
进忠见她看完了,才说:“今日后宫出了大事。”他也不卖关子等吴泠来问,自己说下去:“嘉妃设计皇贵妃与安吉大师私通。”
吴泠意味不明地一笑:“设计?然后呢?”
进忠先解释道:“今日皇上下令让慎刑司对惢心姑娘用刑,嘉妃吩咐了务必用重刑。”
吴泠了然:“这就是要屈打成招了。你去告诉慎刑司,让她们自己掂量着,惢心姑娘若是不能痊愈如初,本宫绝不答应。”
进忠走到吴泠身边跪下,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吴泠戴戒指的手:“主儿,依奴才看,您实在不必卷进这些事里去,您已经是贵妃了,要紧的是皇上的宠爱。”
他低了声:“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是要惢心姑娘受尽酷刑后的证词,来证明皇贵妃的清白,否则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吴泠突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她捏住了进忠的手指,示意他噤声。进忠低头看着捏住自己手指的手,纤白如玉,恍惚觉得一阵风从心头拂过,颤巍巍的。
他正紧张恍惚着,听见吴泠郑重地问:“嘉妃和皇贵妃有仇吗?她为何要害皇贵妃?”她一脸难以置信:“难道她还想做皇后吗?”
进忠思想着:“纯贵妃失宠,愉妃出身低,皇贵妃倒了,可不就是她了吗?说起来咱们是该帮帮皇贵妃,若是嘉妃成了继后,主儿,您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她虽不敢明着对付您……”
吴泠一瞬间觉得自己找的人不太聪明,觉得很危险,心惊肉跳,她居然把那么大的事交给这样一个人。她撑着桌子猝然起身,在进忠惊讶不知她为何反应这么大的时候,问他:“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她紧蹙眉头,满心惊讶,“嘉妃,异族女子,就是六宫嫔妃都死光了,这后位也轮不到她头上。”
她一下子想起好多事,先皇后死前极力否认害死了那些人,如果真的不是她……,她问进忠:“孝贤皇后在世时,和谁走得近?”
进忠也没细想自己为什么觉得嘉妃能成为继后,且先回答问题:“从前的慧贤皇贵妃,再就是……嘉妃。”
吴泠一抬手,进忠扶着她坐下,见她满面深思,也不敢出言打扰。一会儿,听她说:“我那日听她对大阿哥说,孝贤皇后害死了他的额娘,就连细枝末节,也说得一清二楚。”
进忠不意听到这样的消息,接道:“所以大阿哥才御前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