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看人,怎么笑……
他们护理我的头发,矫正我的牙齿,祛掉了我身上所有的疤痕,甚至是藏在头发里那块。
等我学成之后,管我训练的男人带着另一个男人来看我,问他:“怎么样?”
我在训练室依稀听见“孤傲”、“圣洁”、“青涩的稚气”这些词。
后来我听说了一句话:男人有两大爱好,托良家女子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他们爱看野性女子的柔情,温柔女子的勇敢,放□□子的专一,纯情女子的放|荡。
孤傲圣洁就是我噩梦的起源。
我辗转于各色酒桌与床榻,没人敢救我于水火。
我想起离家那晚,夜那么安静,月亮那么亮。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就没有安静的夜晚了,也没再见过美丽的月光。
我也曾反抗过,结果以爷爷被车祸住院告终,他们告诉我,最好是听话,否则爷爷就没命。
小时候,妈和我说,无论是怎样的绝境,都不能轻言放弃,希望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她教我的第一首诗,就是《相信未来》。
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就是“希”字,意在鼓励自己,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
但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生命中所有希望的光火都熄灭了。
没有他死我生的可能,我也不甘心受人摆布威胁,既然不愿保持原状,也不能打倒敌人,那就只能同归于尽了。
我拟定计划,假意顺服,以我所有去讨好、取悦他们,难得的喘息时间,我学习必备的知识,暗地里购买所需物件。
只出了一个意外,有一天,其中一个跟我说,有一对搞科研的夫妻说我很像她们失踪的女儿,要见见我。
我顺从地点头,并说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见了我,抹着眼泪挤出笑容束手束脚地招呼我坐下,盯着我抖着嘴唇流眼泪。
然后老奶奶责怪地看了老爷爷一眼,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那是我妈。
他们絮絮叨叨的讲了好多妈的事,说完有很不好意思,走的时候连声说麻烦了我。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必要说,更不忍心说。
我的人生完了,妈和妹完了,爷爷也完了,我在意的人连同我自己都完了。
他们以为丢了孩子痛苦,其实真相才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痛苦。
终于,我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定地点,约人。
他来的时候,我穿着象牙白的短旗袍款款走去他身边,低眉顺眼道一个万福。
这是我一生中最温柔的时刻,我抿唇微笑,神色柔婉,将一杯抿过的酒递到他唇边,在他饮酒的时候将那一口吐在手心,然后静静等待他倒在床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布置好一切。
在外界我不算红,我的人设是出身贫寒在努力学习磨炼,我不在的时候,别人以为我在学习,其实表演从来不是我的重点。
我也不喜欢表演,我讨厌被人直视,讨厌被人议论评说。
今天,这里,这个洗手间,是我为自己布置的舞台,适合我的舞台,观众是旁边几具血淋淋的骨架还有协助我表演的他本人。
除了他之外,剩下的观众都看不见,听不见,也不会说,这样的观众,我很满意。
也许是天赋异禀,我第一次下刀,手就稳得出奇,能在不同的位置适时调整刀锋的角度,能完美避开要害,能在最后两刀之前还看到他的胸膛起伏。
最后两刀,一刀心口,一刀颈动脉,万无一失。
听说人在死前会有倾诉的欲望,渴望被人理解,我也有,但我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我这一生,不堪回首,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的刀锋在他们的身上辗转,我那时想,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手脚,你们是人,难道我不是吗?
我也会哭会笑,会痛会怕,会流血会心跳,为什么我要被这样对待?
在家时我想,什么样逆来顺受卑微如狗的人才能给他家做孩子,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人可以活得连狗都不如。
在他拼命挣扎流着眼泪满眼惊恐地看着我时,我并不快乐,我从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这一生所求,不过衣能蔽体,食能果腹,有一安稳栖身之所。
但我什么也没有。
我快速洗去身上粘稠的血液,喷上香水,去下一个地方。
夜晚是很奇怪的,有时你觉得它长的好像没有尽头,有时又觉得一眨眼天就亮了。
这一个夜晚我做不了太多事,我会拿出名单让他们写名单上的人的大料,然后视听话程度决定是否给个痛快,我带不走的就让国家带走吧。
最后一个,是我自己,天还没亮,我趁着最后一点千金不换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