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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使团入京的消息一经传来,婉儿便难过起来,分离的日子一天天清楚起来,她一想到这里就眼圈一红,满脸伤心地看着白露,不舍得她走。

白露身份有碍,万事做不得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

白露极力宽慰婉儿,自己也有离别将近、难再团聚的感觉,反而要自己认认真真过好每一天,南庆再不好,她也不是在南庆做质子,别的不说,精神上的自由还是有的。

她又有心情玩乐嬉闹了,叫人做了一副球拍,天天没事打球踢毽子,猜字捉迷藏。宫内有几座连绵蜿蜒的小山,山脚下是很大的一方鱼池,池内鱼儿极多,多的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庆帝常在此处议事。

白露不管这些,拿起鱼竿叫上婉儿去庆帝的鱼塘里钓鱼,庆帝对婉儿甚好,她倒不怕,李承泽想她两都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况且不去显得自己很怂,剩下认真畏惧庆帝的李承乾也被白露强行拉着手拖来了。

这是裴回最喜欢的活动。钓上来的鱼它挑喜欢的吃掉,吃饱了就在那用爪爪拨拉着玩。

因为鱼极多,所以白露轻轻松松钓上来几尾鱼,得到的太容易,她渐渐对钓鱼失去了兴趣,当手中鱼竿动一动时,她两手一前一后握紧鱼竿,大力一挑,咬钩的鱼儿离水在空中扭摆着。

余光瞥见李承泽,她抿嘴悄悄一笑,拿着鱼竿跑出去,左右使力,李承泽见那鱼竿往鱼池那边去,但很快就去而复返,一看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忙要捞起自己的鱼竿和她对阵,但她那鱼竿没靠近自己,就被婉儿摁住了。

抵挡不住婉儿柔软示意的眼神,白露将鱼竿收回,摘下鱼儿扔进水里:“好嘛好嘛,这回我放他一马就是了。”

想说“你尽管放马过来,谁怕你是怎么地”的李承泽想想自己在那儿,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切了一声。白露惊讶于他竟然没有刺自己,稍加思索就想明白了原因,抿嘴一笑。

玩腻了钓鱼,她让内侍砍来一根树枝,削尖一端拿在手里,翻过石栏手抓在栏上去扎鱼,怎么刺都刺不中,她听见李承泽发了一声笑,正预备回嘴,便听见那三人齐声道:“参见陛下。”

白露仍将叉鱼的工具握在手里,毫不窘迫地翻过石栏来,放下木棍,躬身见礼:“参见陛下。”

庆帝扫了一眼裴回吃剩的残骸,还有正在它爪下奄奄轻摆的鱼儿,挪开眼去看它的主人,淡淡叫了声起,吩咐候公公搬来椅子,他也要来钓鱼。

婉儿承泽倒还可,庆帝在不在没什么所谓,唯有承乾如芒在背,好像自己偶尔的休闲玩乐多么罪不可赦一样,他心生强烈负罪感,悔不该出来玩,忙紧张地低头挪开脚降低存在感。

白露趁候公公服侍庆帝坐去湖边都背对他们,三两步去李承泽身前,眯起眼睛挤出虚假微笑,在他笃定有陛下在她不敢出言讽刺的时候,她照着他的脚狠狠一踩。

李承泽吃痛,一声痛呼随着他死咬住嘴唇堵在喉间,他轻轻吸气颤抖着,气痛得涨红了脸,到底碍于庆帝在场,不敢有所动作,暂且忍下了。

白露对着李承泽一挑眉,挑衅之情溢于言表,回身见庆帝在那儿准备钓鱼,便四下搜索着寻找新的叉鱼地点,扫到李承乾垂眸站在一边。她先放下鱼的事,去到他面前一歪头,李承乾满脸是无处安放的拘谨。

她心中叹了口气站去他身侧,小手拨拉着翻进他袖里将他手握住捏捏,见他瞄了一眼庆帝忸怩欲躲,使了力气将他握紧牵引沿着鱼池远离了庆帝。

裴回吃饱被太阳一晒,昏昏然困倦了,它立起身扒着庆帝的腿,见他并不驱赶,跳上他腿窝成一团,庆帝一收下巴看着它单纯透亮的眼睛,眼睛逐渐凝肃起来。

裴回原是街上讨吃的,为了生活,常需要亲近人类,倒不怎么怕人,后来被“绑架”,白露时常和它玩,有时和她亲密喵喵喵,有时拉长了脸吓唬它,可从不把它怎样,毫无底线地纵容,倒让它越发不怕人了。

庆帝身上的凝重氛围,它感觉到了,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再动动脖子寻找白露,见她拉着人渐渐跑远了,逐渐脱离了它的安全范围,才慢慢挪动贵爪,从庆帝腿上跳下去,围着婉儿喵喵叫。

婉儿抱起裴回,向庆帝屈膝一福,去找白露,李承泽也活动活动脚,一拱手跟着离开了。

顺着鱼池到山脚下站好,白露先看了眼追来的婉儿和李承泽,还有一段距离,转过身来和李承乾说话:“害怕陛下?”

想说陛下乃天下之主,生杀予夺,谁不畏惧敬服,但想想白露就算陛下在侧,也是举止如常,李承乾便不好意思坦言心底的畏惧,闪过眼神:“我没有。”

在白露看来,李承乾过的并不比她轻松,她从没见过陛下给他好脸色,但凡这父子二人在一起,总是他折腰战战,庆帝高坐上首,垂眸打量他,或是冷着他晾着他,或是边看奏章边和他说话,讲话时也很冷淡,多有训诫。

不知他将来如何,但就现在来看,李承乾是个很不错的太子,温良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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