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表现。”
喝完这盏,自己端了方才李承乾顺手放在她身近处的茶壶,添满茶杯喝起来,忍耐饥饿等待他考虑清楚。
李承乾平复心绪,静静思索着,忽地,他说:“如果我去,二哥一定会说他不想争。”
白露面上的轻松倏忽如风般消散,淡了面容:“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李承乾听这话灰心冷淡,好像他是个冷心冷肺、无情无义的人,张口想要解释一二,却听她声轻如微风:
“看似有三条路,实际只有第二条可走。”
“第一条,将来陛下给他越多,难保他不生野心,难保你不会忌惮怀疑,再等你们各自有了势力,你们知道是做戏,可底下人却是你生我死,你们不争,他们也要争,终究难保长久。”
像是陈述事实,像是预测将来,又无端让他觉得像是讽刺,讽刺这里的人心易变,讽刺这地方的薄情寡义。
“第三条呢,你们两个一无政绩民心,二无军功兵士,空有个太子、郡王的头衔,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给,搞不好心腹之人都是他的卧底,别说你们两个,就是再来十个也斗不赢他。”
赢过兄弟看起来是比赢过执掌大权的君王要容易得多。
“和谈抑或合作,都需要足够的信任,可信任是虚无易变的,怀疑却明确难改,是不是这样子?”白露凝眸痴望他,声音虚虚缥缈,水泪温柔含在眼里。
她仍是柔婉着语气,却令李承乾觉得心慌,好像她离他越来越远,他想挤出个笑,却没有笑出来,忙小心翼翼去拉她的手,不知该如何解释,张了张口,只好说:“你不要说了,我去找二哥,我去找他。”
白露紧紧握他的手,热泪一颗颗滚下来,哽咽:“我明白你的身不由己,也理解你的忌惮怀疑,可是你没错,李承泽也没错,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陛下。”
李承乾见她落泪,说出的话沉甸甸的,更生急切,抽出手立起身来,殷殷道:“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语毕,转身大步离去,是他从未有过的匆忙。
“也许人心会变,但我愿用性命担保,今天李承泽说的不争,一定是真心的。”白露一面说,一面缓缓站起,走到顿住脚的李承乾跟前。
胃里作痛,她向来饮食不规律,也许影响了身体,以前只是旷饭会头晕,这两年,错过饭点都难以撑持,连带着头脑都不能好好工作了。
身心俱痛,就更显得软弱,一字一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低了声音,轻轻执起他手,眉蹙春山:“好好把这一切告诉他,信他一回,啊?”
她没有苛责李承乾,说是因为他没有让陛下满意,所以才令无辜的李承泽卷入死局,庆帝敢来这一手,他定然是个自信得极其自负的人。
他对于那个未来要接手他一生心血的继承人,一定是苛刻至极的,宽仁的他会嫌懦弱,强干的他会嫌刻薄,秦皇汉武放眼前,他都能挑出各种毛病瑕疵。
他想要一个完美的太子,可是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换了是谁,他都不会满意。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有这样刚愎自用、刻薄寡恩、玩弄人心的皇帝,庆国的未来只怕要风雨动荡,庆帝本人,也难逃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是帝王不错,但天下终究天下人的天下,人人有私心,他注定无法掌握所有。
但一统天下这么大的事,庆国又实实在在是当今第一强国,世事难料,如果庆帝梦想成真,滔天的功绩一定会放大他的负面特质。
万一将来真有战事,白露默默下定决心,一定殊死抵抗,她一点都不想在庆帝手下过活。战豆豆尚算宽和,在北齐都够难受了,在南庆简直不忍心想。
庆帝知道他们的谈话,却不知白露所思,殿中一片寂静。
侯公公听到白露那句“身边只有一个侯公公,他也没有以色侍人的机会”,本来吃的就是心惊胆战的瓜,还猝不及防吃到自己身上,只觉要死,两股战战冷汗直流,不敢动作。
庆帝听过白露大胆的言辞,但这是第一回冲自己来,一番分析下来,觉得条理清晰,给出的建议也不错,可以说是样样都分析到了。
待听到第三条,说让两兄弟联手先对付自己,免得便宜别人的时候,他对下首轮椅上的陈萍萍笑得开怀,肯定道:“这倒也是个办法。”
语毕甚是可惜,幽幽叹惋,又像自怜,他也是无奈之举啊,“太子若有这个胆量,朕也不必费这番苦心了。”
待听到太子往淑贵妃宫中去时,他吩咐不必来报了,诚如李承乾的问题,此刻的李承泽想不想争都会说不争,暂时和解是肯定的,但也是脆弱的。
“益州王,好福气啊。”庆帝好似羡艳却实在是无所谓地一叹。
淑贵妃宫里,两兄弟面对静坐,殿内再无旁人,李承泽听他说完分析部分,渐渐疑惑,太子殿下今日怎么这般睿智起来,说得头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