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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伤(2 / 3)

,左右仍是黄沙无尽。

她虚弱地闭了闭眼,仰头去看燕小乙,是很像个将军的一张脸。她能睁开眼睛,说明他不是来杀他的,心下信了他昨日的说辞,于是眼里含上暖意,轻声道:“多谢你。”

眼眸从他脸颊眉眼来到肩上,见有泛黑的血迹,垂了垂眸,细声说:“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裳。”

燕小乙不想她会在意这个,往肩上扫过一眼,爽朗一笑道:“一件衣裳,何足挂齿?”拧上水壶放在一边,两手扶她起来靠的更高一些。

四目相对,昨日的一切在两人脑海中复苏,吴泠首先脱离凝望的视线,脸颊如烧。

燕小乙拿来药丸递到唇边,等她轻启微紫的唇含住了,又拧开水壶喂她水喝。她也抬手来托,碰到自己的手指,便睫毛一颤,手上试探着换了地方。

喝了水,吃了点东西,吴泠觉得身上有点力气了,撑着他的胸膛慢慢想要自己坐起来,正动作间,听到一句:“我给你换药。”手一抖,又靠回去了。

这回没有可以点火的东西,燕小乙解下自己的披风,从她头上罩下去,谁也看不见谁的眼睛。

衣裳是他穿上去的,位置系法都烂熟于心,他很迅速解开了衣裳,自锁骨下左右分开它,褪离伤口,搓捂热了手才拿来药换上,重新包扎好,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天边。

只在拿下披风时去看她,首先映入眼帘是他替她拢好的不大顺滑的青丝,接着对上她抬来望他的眼,羞涩不安的,她眼眸垂下去了,脸颊红晕久久未消,为她的羞怯增加娇美。

在尴尬中,吴泠想到了使她落到如此境地的凶手,昨日杀去西凉王帐,在帐外听见他们饮酒讨论自己必死无疑,没来得及听下去,提着剑就杀进去了。

现在想起,应该听下去的,她与西凉无冤无仇,不知何处得罪,让他们下次杀手。要说得罪,她应该只得罪了庆帝,但庆国的燕小乙又来救了自己,教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难道真是无意间得罪了西凉王?吴泠头昏昏,罢了,无论如何,燕小乙救自己是真,西凉要杀自己是真,日后若有苗头再说,没有旁的消息就到此为止。

放下一件心事,她想起那些无辜被杀的仆从侍者,真是无情剑。她居然控制不住自己,一个活口都没留。

燕小乙见她捂着眼睛,一脸痛惜自悔,垂首问道:“你怎么了?”

“我为伤及无辜,感到后悔。”她气息弱且痛。

未料到她如此真诚倾吐所想,也未料到她会为此感伤,燕小乙想到她手上小小的伤口,相信了她的后悔和心软,不知如何安慰起,遂说点高兴事:“你已是天下第五位大宗师了。”

她未见骄傲欣喜,反而是释然解脱,呼出疲倦深深,脸上才有些淡淡喜色:“如此,我也算对得起师父栽培之恩。”终于不用被念叨着杀师兄了。

师父曾赞她意志坚韧天下罕见,唯独欠缺一点狠心,若有了这一样,便是天下难有敌手,可就是这点狠心,她偏偏就没有,伤及无辜,总让她内心难安。

可如今一看,她没有的,剑已经教会了她。

喜意淡去,深深的愧疚涌上来,“当牛做马,任人宰割,已是辛苦,我让他们连命也没了。”一灰心丧气,毒素便更不可抵挡,她又昏昏然不能自持,由燕小乙背了再次踏上南下之路。

她不习惯被人背着,尤其是这样的速度,让她觉得心慌,好像随时会栽倒,只得笨拙地揽紧了他的肩颈,渐渐颠着昏痛睡去。

再睁开眼已是夜晚,这回不是在荒沙,是黄土地,她背靠着树,睁眼见燕小乙在拨弄火堆,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暗变换。

两人在沉默中吃喝东西,吴泠不重口腹之欲,更兼病痛,吃得不多,燕小乙不一样,他一闲下来就要吃点什么,如若不然,就会觉得心慌,无所依着。

吴泠侧脸去看他吃东西,挂了淡笑在脸上。她自己总是心绪平淡,因此看别人热闹,自己也高兴,尤其是白露,见她总是热情饱满,为一点小事高兴得跺脚,她也心里高兴,又羡艳。

等燕小乙看过来,她立刻回神,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亲密温柔,忙避开他的视线,无端的刻意慌乱,让燕小乙心中一悸。

吴泠很不习惯和他对视,一想到那天夜晚,他为她疗伤,便心中一万个不自然,碰到他的目光,便遮掩着去看别处。这回她望向了天。天际有星子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她看着星子渐渐增多,说: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就能愿望成真,”

“那你有什么愿望的话,就快许吧。”

吴泠眼中沉痛一瞬,她最想许的愿,最想再见的人,永远不会成真,永远不会见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不能得偿所愿。

燕小乙见她眼中水雾渐起,很快倦怠抬手往眼上遮一遮,嘴唇翕动,轻轻浅浅的笑意:“我希望世上的人都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堂堂正正,幸福坦然。”

她本想说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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