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人数、剑术、真气上都胜过她,压着她打,在一次又一次没有反手之力的切磋中,逼迫她狠厉,培养她决绝,滋养她的无上剑意。
她也一直以大宗师这个目标来要求自己,在剑庐时压力很大,但拒绝师父屠杀师兄的办法,出门游历之后,四年来都没有突破之机,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更觉得焦虑,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那次刺杀。
吴泠在东夷城就任城主之职,接手东夷城的一切事物,四顾剑仍旧居住剑庐,为东夷城培养人手。
接任仪式完成后,吴泠将剑庐交给四顾剑,带着师兄们前往东夷城,这个阵仗,当然收到了热情款待和积极防备。
北齐在南庆是有耳目的,那个贵妃的传言他们也有所耳闻,也疑心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吴泠独自一人入内,没有配剑,太后身边有两人,年轻的自然是北齐皇帝,果然看不出丝毫女气,年老的那个是苦荷。
吴泠的眼神在苦荷眼睛上停留,微笑向他颔首以示尊重,右手轻转动左手食指上,刻着“泠”字的云纹戒指,慢慢悠悠仪态万方。
太后与皇帝眼神一碰,战豆豆发问:“不知城主为何事前来?”
吴泠面上有温然浅笑:“为南方战事而来。我东夷城以为,北齐与东夷唇亡齿寒,此番不可袖手旁观,故而想与贵国结个亲事。”
“难道是,城主与朕?”结盟她还要考虑考虑对方是否可靠,结亲——别人不知,她自己可是知道的,她是女子。
“自然,陛下若有意,我们愿用整个东夷城做嫁妆。”
看着上首三人震惊又犹豫的眼神,吴泠从遇刺讲到与庆帝的事,“我们东夷城从未想过投向庆帝这等刻薄寡恩之人,如今我已然将他得罪狠了,即便他放得下,我也不会放心屈居他下。”
战豆豆看了一眼太后,回头来微笑着说:“城主这般诚意,我们自然是信的,结盟之事倒可商议,至于结亲朕看就不必了。”
吴泠毫不奇怪,却收敛面上笑意:“难道陛下介怀我心有所属吗?其实这对陛下而言,是有好处的。”
“是何好处?”
“我心有所属,不想与陛下有什么夫妻之实,我只需要一个明面上有东夷血脉,且在我名下的皇子来继承皇位,北齐的皇位由北齐人来坐,这算是我的补偿,只是希望不要有第五人知晓。”
吴泠慢慢站了起来,拱手:“请陛下慎重考虑,我先行告退。”
既能得到两位大宗师,还能守住自己是女子的秘密,战豆豆几乎要怀疑,她知道自己是女子,此番就是专门为自己而来的,但,她是女子的事知道的人就那几个,连自小一起读书的白露都是不知道的。
此事拿去北齐国朝堂上一议,是否与东夷联姻,是否按要求给皇后之位,朝堂上再次吵成一团,有人认为结盟即可,如此这般引狼入室便不妙了。
但另一边认为如果不答应,无论将东夷逼去南庆,或是使他保持中立,等待北齐南庆两败俱伤都不好,毕竟,东夷城如今可有两位大宗师了。主战派还说可以用东夷剑客解南方战局之危。
表示反对的只有极少数人,太后与战豆豆见此都点头同意,毕竟,那可是两位大宗师,附带剑庐十多个九品剑客。
而且东夷城几乎都是武人,少人懂得治理大国,就算是插手朝政,能站在朝堂上的也没多少,不足为惧。
重要的是,他们也猜测刺杀吴泠是庆帝所为,而吴泠为了解毒又如此戏耍了庆帝。
白露总和太后战豆豆说庆帝刻薄寡恩,但从前他们只觉得她这么说只是因为“政治正确”,在这回她力主抵抗之后,才相信了她的的确认定庆帝刻薄,她的心是向着北齐,不仅仅是因为益州。
而原西凉王、如今的益州王宁可杀掉义父,也不肯归附南庆的事,更让他们深切意识到了庆帝的刻薄寡恩,因此也相信的东夷的诚意。
纵然拿下主意,再次谈话之时,战豆豆都还是问了一句,如何确保东夷绝不会倒向南庆。
而吴泠给出的回答是,“把我与庆帝的事昭告天下,也顺便澄清一下那个贵妃的传言。”
这可真就把庆帝里子面子扒光了,如此一来,战豆豆相信,东夷城绝无可能倒向南庆,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忍受这样的耻辱。
到这里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大石,她倒没有真把这件事昭告天下,断东夷后路的目的太明显了,既然要结亲,北齐也该拿出诚意来才是。
有了东夷城的加入,益州也誓死抵抗,主和派再也说不出话了,主战派开始商讨应敌之策,建立防线,押送粮草,增加补给,划拨军饷,派了东夷剑客往前线去,与此同时,礼部也在积极准备帝后大婚。
大婚日期将至之时,南方战事进入相持阶段,待大婚结束,战事以南庆大皇子被俘结束。南方兵卒到底训练不及,派去来自东夷的人一开始配合也不大默契,只是守住土地而已,并未收复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