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如来?”我低声重复一遍,“这名字……”
徐远之望着鬼如来消失的方向,说道:“此人非僧非道,亦正亦邪,喜怒无常,易走极端,善时心若菩萨,恶时又极度凶残暴戾,道上的人就给他取了这么个诨号,他不以为怒反而为喜。听说他一直都在西部边陲一带活动,连他都来了,估计这次来的道门中人还真少不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余光不住地往后瞟,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顶轿椅远远地朝着我们这边赶来。
轿椅由四个奇怪的人抬着,他们身穿唐装,头戴瓜皮小帽,脸色惨白,偏偏寡白的脸蛋上却生着两块鲜红如血的圆瘢,不禁如此,就连嘴唇也是血红,看上去诡异万分。
最古怪的是这四个人走路的样子,轻飘飘地一脚点在地上便蹿出两米远,感觉好像是脚底装了弹簧,邪性的狠。
徐远之看了一眼,悄声说道:“看见了没,这抬轿的全是纸人,就连那轿椅都是纸糊的……”
说话间,纸轿已经飘了过来,我看到上面坐了一个干干巴巴的老头。
这老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嘴里叼着一根很长的烟杆儿,那打扮,跟我们村里那些整日提着马扎,蹲在墙根晒太阳的老头差不多。
这老头似乎听到了徐远之的话,走到我俩身旁时,笑眯眯的冲着我俩抱了抱拳。
徐远之回了一礼。
二人皆没有说话,那轿椅便又朝前飘忽而去。
直到此时,我才感觉自己就是井底的蛤蟆,待回过神来,便问徐远之:“这又是什么法术?这老头你也认识?”
徐远之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我曾听人说过,奇门界有一位老前辈,出行便是纸人抬轿,手持一根老烟枪,我猜想,大概便是此人。”
“奇门很厉害吗?”我脑子抽筋的问。
徐远之一脸你很白痴的表情:“奇门在易学术数中最为神秘,也最让人搞不懂,修习者很少,能修炼至大成者更是少之又少,传闻修至大成便可撒豆成兵,剪草为马,隐身遁形,役使鬼神。”
说到此,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不过我认为,前几种是奇门术法,所谓的隐身遁形则是利用九宫八卦,天干地支所布的阵法,利用人的视觉盲区罢了。”
我俩一边走,这徐远之一边给我详细讲解,我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怎么变得跟牛疯子一样了,好像要把他所有会的东西都教给我一样……
不知不觉间,我俩就走到了小龙河边,远远望向辫子山,映入眼帘的除了那阴森森的阴气,便是满坑满谷的人。
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来了,这鬼牌现世居然引来了这么多修道之人……
想起徐远之在冥帖上写下的那十二个字,还真是贴切。
八方云动!果真如此。
“要不,咱俩也过去看看?”我心里直痒痒,不禁说道。
“轰隆——”
我话刚讲完,辫子山让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凭空降下的一道闷雷,拖着长长的余音,吓了我一大跳。
随着那声巨响,一道黑光冲天而起,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天际。
“这就开始了?”徐远之嘀咕了一句,一把拉住我的手,低吼一句,“走,上山!”
这辫子山就在小龙河边,山势陡峭,极难攀爬,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来,连条道都没有,我和徐远之手脚并用往上爬去。
费了好大劲,爬到半山腰,我大吃一惊。
山腰往上的草木竟然全部枯死,看不到一只飞鸟走兽,残枝败叶遍地。
几天前还清静秀美的山峦一下子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死地。阴气却似乎有了灵智,丝丝缕缕地环绕在我俩身边,让人如坠冰窟。
待攀爬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地界,前面赫然出现了一大群人,目测得有千余,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卧槽,这么多人!”徐远之也明显没有想到会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骂了一句,又感叹道,“这么多人争夺一块鬼牌,一会难免一场大战。”
“我们怎么办?”我也是懵得了一个好逼。
“莫怕,这里真正强悍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人就算能拿到鬼牌,最后也是替别人做嫁衣……”
徐远之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接着,他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两手往袖子里一插,吊儿郎当地看着众人,颇有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夜幕很快降临,滚滚黑气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亚之势陡然而生,天地之间充满了肃杀之意。
“布阵!”
异象乍现,前方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老头忽然大喝一声。
“糟了!快跑!”
那看到话音刚落,刚才还悠哉悠哉看戏的徐远之猛地站起来,拉着我的手火烧屁股般往山下冲。
“你干什么!我还想看热闹呢!”
我冲他大喊,山上的其他人都不动如钟,只有徐远之这厮像是突然发了神经。
“我也想看热闹,谁料想他们会布阵啊,布了阵就把咱们关里面了,他们要是杀红了眼,咱们小命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