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这个地方缘浅。”牛疯子简单地说道。
缘浅是一句卦语,意思是没有缘分。
但这句话明显有问题,既然我和这里缘浅,为何我会在这里出生?况且我的爹娘,爷爷奶奶以及牛疯子都埋骨此地。
只不过当时那种情况我根本没往深处去想,便随口答应了牛疯子。
末了,我又问了几句:“既然你可以去阴间将鬼门关关闭,当年为什么还要牺牲那么多人来镇压?还有那块鬼牌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对吧?”
面对我的问题,牛疯子沉默下来,半天后他叹道:“我之前忘记了很多事,这次回到阴间解开封印,有些事情才逐渐明了。不过,鬼门关开着自有它的道理,你做好我嘱咐你的事便好,其他的就不要问了。”
他的话很含糊,关于鬼牌只字不提,但我感觉这其中好像有很大的缘由。不过他不愿意说,我便不再问了。
走了没多久,前方传来一阵混乱的打斗声,我一怔,鬼牌不是已经被封印在我体内了吗?怎么它们还在打?
“陈长生小友快救命……”
我正暗自纳闷,忽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喊声,我听得真切,是老鼠精灰爷。看来,它已恢复了心智。
我循声望去,好半天才发现灰爷此时已化身成为一只两寸多长的小老鼠,正屁滚尿流地在地上乱窜,而鬼如来则拿着禅杖,一下一下往地上砸。
我看得心惊,多亏它个头小,跑的快,要是再大一点,指不定死多少回了呢。
再看看其他妖兽,大多数都已落荒而逃,只有极少数的没走成,被那些人类修行者拦住,正在展开殊死搏斗。
经过刚才的一战,我看出来了,这剩下的二十几个人都是道行高深者。
我又往战场上看了一眼,除了老刺猬不知所踪外,黄二爷和老常也还在跟众人拼命,它们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已经很吃力了,在勉强维持着。
“老牛,你快救救它们吧!”
我哀求牛疯子,老鼠精开口向我求救实际上是在跟他求救。
“你认识它们?”牛疯子问我。
我点点头,粗略解释了下认识它们的过程。
牛疯子沉思片刻,忽然高举右手朗声道:“鬼牌已被我所取,我将带它去到阴间,此时就此告一段落,众道友也该散去了。”
他语调平静,声势却很浩大,犹如黄钟大吕,语音滚滚,如雷天降。
牛疯子话音刚落,战斗立马停止,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手上,我看到,这些目光里有贪婪,有惊讶,也有震撼……
我觉得不对,抬头往牛疯子手中一看,他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墨黑色的牌子,牌子上雕刻着繁琐的纹路,给人一种宁静苍老的厚重感,加之其上华光流转,看上去大气不俗。
这牌子自然是假的,牛疯子此举自然是为我撇清,好让所有的人都认为鬼牌就在他手上。
这一刻,我真的很替他担心,担心连人带妖的一举而上,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
“轰隆隆……”
闷雷般的轰鸣声再起,无数阴兵汹涌而至,领头的仍然是那个鬼将军,数以万计的阴间兵马如虚影直接穿过众人,整整齐齐地列在我和牛疯子的身后。
我长吁一口气,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果不其然,见到这个场面,大多数的妖兽转身而去,一众人类修行者相互对视一眼后,也心有不甘地离去,最后,只剩下了黄二爷它们三只老妖精。
灰爷此时已经化成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失血的灰袍小老头,它拱手朝着牛疯子深鞠一躬,诚心说道:“多谢道友仗义相救。”
黄二爷和老常也对着牛疯子一揖到底,诚恳表示谢意,如果方才不是牛疯子出言阻止,它们三个今天肯定凶多吉少。
牛疯子微微颌首,说道:“你们要谢就谢陈长生,他说诸位与他是好友,恳求我出手,也希望日后他有难之时,修为也能够仗义相助!”
我有难时?
他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硌耳朵呢?好像他已经预料到我日后会有什么灾难一样。
“道友请放心,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往后小友若有难,我黄二爷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一定会护住他。”
黄二爷最讲究因果道义,听了牛疯子的话后,它第一个表态。
灰爷也附和道:“小兄弟,日后有用得着小老儿的地方,只要吱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也是!”老常瓮声瓮气地说道,它一贯不善言辞。
“嘿嘿!还有老朽,前日多蒙小兄弟收留,老朽感激不尽。”
听声音便知道这货是老刺猬,这家伙,刚才不知道躲到那个犄角旮旯里了,此时一身土站在我面前冲我抱了抱爪子。
这四个老妖精纷纷表态,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我摸摸鼻子,心道,牛疯子这是给我招兵买马了啊!
“奈何老朽这道行稀松平常,即使日后小友有难,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老刺猬倒是实诚。
不过谁知道它是实诚还是滑头?
此时,它那对小圆眼睛,滴溜溜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