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带过来。”
昃儿也不知道这毒日头底下看初学者十射九不中地练射箭有什么趣味,但师叔的吩咐还是要听的,心里再是不情愿,再是惦记东华上仙和牡丹仙子的故事后续,也只好回去泡茶洗果子。
琼真依旧一板一眼地按照自己的步骤拉弓放箭,忽略掉那个不请自来,丝毫没有做客自觉的甄公子,一点一点地改善和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动作,过程极为枯燥,她却渐渐进入到忘我的境界中去。
一箭又一箭,她仿佛不知疲倦也感知不到身体的酸痛,任凭汗水湿了脸庞和衣衫。
甄公子起初还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可随着琼真的命中率越来越高,他的神情也逐渐认真起来,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学习骑射的情景,可有这样认真专注与刻苦,自己可有这样可怕的悟性?
不知何时回来的昃儿轻轻将茶水和果盘摆上,他并不关心琼真的学习成果,也没意识到自己回来前后有对方有无进步,悄咪咪地站到师叔身后,聚精会神地翻看主人公和纯阳道祖同名的话本小说。
今日份的一百二十箭射完,琼真垂手默立片刻,回味着刚刚完美命中目标的最后一箭,心中隐有所悟。
走到一旁歇息的角落,放下长弓和箭囊,用干净的棉巾擦去满脸的汗水,又倒了一杯温水润喉解渴,琼真这才想起,演武场上还有外人在。
果然,这位甄家公子就是不知道识趣两个字怎么写,依旧稳稳坐在那里,视线毫不客气地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诚然,琼真并不介意被人看见,但是,放在当下这个时代和环境,对方这样做属实有点无礼了。
想到太上皇和甄家可能有的打算,琼真皱眉。
就前两次见面的情形来说,她并不讨厌甄楼其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接受这种万事不由己,只能任人安排的命运。
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小了,身边有舅母封氏和小清清需要照管,还不能一走了之。
琼真握拳,快步走向甄公子主仆。
甄楼站起身,笑脸相迎。
“甄公子是习惯了不请自来?”
琼真表情冷肃,语气相当冲,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甄楼浅笑,“真人对客人,一直都这么不假辞色吗?”
琼真并不耐烦和人打太极,耿直道,“甄公子应该很清楚,我这里并不欢迎你,虽然你是太上皇送过来的,但也请恪守为客之道。”
甄楼表情诧异,“太上皇许我可在山庄内自由行走活动,我自认并非恶客,入住以来,一直恪守本分,今日不过随便走走,此处是演武场又不是什么深宅内院见不得人的去处,难道来不得?”
琼真冷笑,“甄公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必时时拿着鸡毛当令箭,这里是演武场,却处于后山女冠坐卧行走之地,你身为男子自然多有不便。”
甄楼摇了摇扇子,嗤笑一声,“既已出家,又何来男女内外之分?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琼真上下打量他一眼,轻飘飘回了一句,“纵无男女之分,也当人畜有别!”
甄楼怒极反笑,合起扇子直指琼真,“放肆!我好言好语,你这小道竟敢辱骂本公子!”
躲在甄楼背后的小书童昃儿以书遮面,竖起两只耳朵,听两人言辞交锋犀利异常直听得两条眉毛都乐得飞舞起来,恨不得两人直接动手打起来。
虽然师叔有做戏的成分,但被一小女子如此针锋相对,丝毫不假以辞色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琼真从容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折扇,眼神落在小书童手里举着的书册封面上,这本太乙金华录眼熟得很,封皮是她用自制的枫叶纹桑皮纸裁剪而成,里面的内容也是她闲来无事时默写的前世某热播剧剧情。
这本书记得是被收起来了,却怎么出现在这小书童手上?
看来那一晚,甄家这伙贼人暗地里没少抄捡山庄里的东西,可惜呀,他们并没有找到幕后主子真正想要的东西,否则,也没现在这些破事儿了。
眼下,却不是追究这本书的时候,琼真脑海里简单略过书的事,心神重新回归到甄公子身上。
“非人的事都做了,挨骂不是很正常?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望甄公子勉之!”
说罢,琼真伸臂做了个延请的手势,“两位请回吧!”
大约从未被人如此轻视怒怼过,甄楼生气归生气,却还不曾丧失理智和忘记保持君子风度,微微俯身自上而下睨了面色棕黑五官仍不失秀美精致的女冠一眼。
“这天底下还没有吾不能踏足之处,本公子就是不走,你能奈我何?”
琼真后退两步,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忽然从衣领内摸出一枚口哨吹响。
两名玄衣戴面具的暗卫从隐蔽处现身出来,护卫在琼真身旁。
琼真手指甄楼,冷冷说出两个字,“揍他!”
暗卫一声不吭,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