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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非卿(1 / 3)

一向身体康健的琼真罕见地病了一场,她自知是近段时间将自己逼迫太过,体能被压榨到极限所致。

高烧退却后,她依稀记得梦里自己不知和谁说了好长一段又是前世又是今生的话,醒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因为年轻,也因为底子好,她也只是躺了两天便又恢复龙精虎猛。

这天傍晚,她仍然如生病之前那样来到演武场练习骑射,自打穿越以来,只有坐上马背奔跑的时候,她才感受到几分自由。

甄菡也拿了一把小木剑像模像样地比划着,但小姑娘在学武上头并没有表姐的悟性,看着只是花架子。

琼真在她身后帮她调整动作,“专心!眼睛跟

着剑势走,你往哪里看呢?”

甄菡抬头示意她看藏书楼二楼,那位江南来的甄公子正眺望远方,他只是随意侧立在那里,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山海远望的萧疏感,衣带当风宛如画中仙人。

“这个哥哥可真好看!”

孩子虽然还小,却已经学会用目光追逐美人,不止甄菡,就是春夏秋冬几个,也时不时看着这位甄公子走神。

哪怕事先已经带了偏见,用着有色眼镜去看,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琼真未尝不曾扪心自问,“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可惜,彼此立场对立,终究做不了一路人。

琼真摸了摸表妹的头,很想顺从本心说,“小丫头,眼光不错,以后找相公就按这个标准来。”

但,考虑到当前的社会大环境和自己身份,话到嘴边及时咽下,还要摆出超脱姿态言不由衷道,“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甄菡低头挠下巴抠手指,“这道理,我心里是明白的,可是眼睛它不争气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人类的本质是颜狗,我肤浅,我有罪。

琼真看了眼楼上君子,恍惚觉得那张美人面与梦中所见似是而非,忍不住低头唾弃好色的自己,提三尺青锋刺向对面想象中的心魔,“凡所有相,皆为虚妄。妖孽,看剑!”

剑落心不定,楼上落下的那束目光似清淡又似灼热,一时令人醺醺然,一时又若芒刺在背。

难道是前几日发烧的时候,把理智和定力一起烧掉了吗?

今天这剑是再也练不下去了。

想起自打学武以来,很长时间没写话本子了,琼真一时起了兴致,招手将练箭的春夏秋冬几个一起叫到身边,给五个小姑娘讲了个改编后性转版的《画皮》。

娓娓动听的故事被风送上高楼,小书童昃儿拖了小板凳坐到二楼走廊上,听得津津有味。

故事以和尚和小姐都被画皮妖怪残忍杀害结束,几个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彼此抱成一团,甄菡挤进琼真怀里,一个劲叫嚷晚上要和姐姐一起睡。

唯独有夏是个胆子大的,听完非但不害怕,反而很生气,“这死妖怪,做什么非来祸害小姐,它怎么不变个美貌小娘子去勾引书生呢?”

有春若有所思,“大概是觉得小姐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头发长见识短,比较好骗?”

有冬不服气,“怎么见得女孩儿就头发长见识短了,这妖怪要是敢来骗我,看我不烧了它的美人皮,看它还怎么骗人害人!”

有夏挥拳头,“那和尚忒不济事,要我就先请它喝碗童子尿,再泼它一身黑狗血,最后拿桃木剑给它一下子,保管死得透透的!”

这孩子是几个里面最有学武天分的,且她力气又大,几个女教习没少给她开小灶。

听她这样说起对付妖怪的手段,倒很有几分女版燕赤霞的风范。

要不,有机会送这孩子去龙虎山,不知张天师那一支肯不肯收?

琼真思绪一时有些发散,就听有冬又问,“一样都是路遇妖怪,怎么书生碰到的都是好妖怪,会给他送银子当娘子,还帮着考状元当大官;小姐碰到的就是要谋财害命的黑心鬼?”

甄菡捂着嘴笑,“因为书生的故事是男人们写的,小姐的故事是我姐姐说的,自然不一样!”

有春追着问,“怎么就不一样?”

有夏抓抓头,眼睛一转看见楼上小书童饶有兴致的神情,下意识向对方笑了笑,又忙不迭地移开视线,板着小脸正色道,“别管那妖怪和人是男是女,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总之,人妖殊途,一开始就不该有交集,果真不幸纠缠上了,也要马上挥剑斩断因果!”

这孩子要是放在白蛇传里,妥妥一个女法海!

年纪最长,心思最细腻,思想也最成熟的有秋已经隐隐明白观主讲这个故事的寓意,她悄悄抬头望了眼楼上那对仪容长相俱不俗的主仆二人,垂眸抿唇浅浅一笑。

“世道对男女是不一样的,男人家再怎么行为浪荡,也不过被人说声风流也就罢了;女孩儿家为人处世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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