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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非卿(2 / 3)

卑弱三从四德的时风世习,但在自己家中,还是能容她们轻松明快几分的。

因此,不是甄士隐自夸,自家几个得力的大丫头入得厅堂下得厨房,学识教养就是比起一般的小官之女也不差什么,贾雨村能得娇杏为妇,已是他侥幸之极。

“世人眼里恐怕都说娇杏有福,在我看来,到底可惜了,若我家不曾落败,原本是要为她寻个人品贵重的好后生,正经发嫁出去的。”

做了一辈子朋友,岑夫子如何能不知道甄士隐在感叹可惜什么,笑道,“你还是这个脾气,可恨那娇杏小丫头也是个不念旧情的,如何就肯跟着那小人去了。”

甄士隐脚下微顿,叹息道,“未必就是自愿,我那老丈人最是个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之人,娇杏颜色生得好,早晚要被他拿捏在手心里去算计什么好处,与其不知被转卖给何人,我倒宁愿她跟了贾雨村。”

将来若有幸生个一男半女,也可说一句书香子弟,倚仗能比地主老财或是商贩吏卒强些。

甄士隐还在家时,老丈人封肃便不止一次上门明里暗里说要把娇杏许给哪个哪个土豪乡绅做不知多少房小妾,又或者是送去县衙给哪位师爷做个红袖添香的知己。

想到老丈人无所不用其极的腌臜手段和种种丑恶嘴脸,想到被他坑蒙拐骗去的全部剩余家产,甄士隐皱眉深深吸气。

人性之卑劣丑陋自己不是早已见识并亲身经历过了吗?不生气不生气,气死无人替,老妻英莲和玥儿还等着自己上京一家团聚,这把老骨头可得撑住了。

岑夫子把手在甄士隐肩上拍了拍,“识人不清的也不止你一个,人都说扬州城巡盐御史林海林大人如何精明敏锐,不一样被贾雨村哄得团团转?不仅请了他给自己女儿做西席,还通过其舅兄,借助京城荣国公公府的人脉给他谋了个金陵知府的缺,这恩情可比你当年大多了,将来,也不知能图个什么报答。”

能中探花能在江南坐稳并连任盐税重城扬州一地的巡盐御史,足以说明林如海其人无论智力眼力还是能力手段一样都不缺,一个见惯官场险恶,久经宦海浮沉的兰台寺大夫能看不出贾雨村的为人不堪?

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甄士隐早已明了,世间事并非非黑即白,是非善恶也不是为人处世唯一标准,说白了,利益交换才是根本。

不由一声长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上谁不想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活着,可谁又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活着?还不都被名利人情所裹挟,身不由己各自浮沉挣扎,不得解脱!”

两人是性情中人,一旦沉浸到某种情绪便忽略了周边环境的变化,都没察觉到小院外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外人。

一个发色雪白脸颊却红润有光,望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笑眯眯地拍手笑道,“说得好!”

甄士隐和岑夫子吃了一惊,转头看时,陪在那老者右侧的正是书院山长顾逸,连忙开了小院的篱笆门上前行礼。

岑夫子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往的,调侃道,“山长你来得迟了,那番柿子我已经吃下肚了,滋味甚是美妙,不愧是海外仙品,你便是后悔我也不还啦!”

原来,这番柿子竟是岑夫子和顾山长打赌赢来的,他倒不是怕山长后悔,只是随口打趣惯了。

顾山长瞪他一眼,“这位蜉蝣子道长,乃是一位极有地位名望的前辈,士隐、思慎,你们两个还不快上前拜见!”

两人听着这话有些莫名,其中似乎大有深意,一时不及多想,对视一眼后双双弯腰深揖一礼。

“晚辈甄费,见过长者!”

“晚辈岑谨,见过长者!”

蜉蝣子随意摆摆手,“免了免了,礼多不自在,羲之你吓唬小孩子做什么!”

两个胡须一大把,年纪更是一大把的“小孩子”面面相觑,无奈又无语的同时,不由对老者的身份深深好奇起来。

羲之是顾山长的字,他极擅书画,自诩小有所成之后便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墨池散人,从此便以号代字,再不许人称呼他为顾羲之。

如今,顾山长年纪、名望、地位都有了,人前与人相见,别人都叫他山长,个别交情极好的叫他墨池。

而能毫不顾忌地以羲之二字称呼的,绝非等闲之辈。

两人朝顾山长脸上看去,果然见他一脸不忿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无奈表情,见两人看过来,没好气地道,“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也是和你们一样的老鼻子老眼老褶子,变不回小孩样!”

甄、岑二人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各自摸着胡须移开眼神,心中暗暗好笑,对蜉蝣子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蜉蝣子也笑了,语气却十分嫌弃,“羲之啊,你从小就爱装大人样儿,就只像这样发脾气的时候可爱些。不过呢,不是我说你,你也该保养保养了,和我侄女走在一处不像夫妻倒像父女!”

略做停顿后,更扎心的话来了,“本来就生得老相,如今更是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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