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琉夏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璃秋……璃秋……”
“琉夏,琉夏,你怎么了?”
琉夏抓着璃秋的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璃秋,我感觉很不好……”
杀阡陌离开后,果真再也没有过来看望过琉夏。不过,这对于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以现在的情形,兄妹两人即使见面,不过是徒增烦扰。
琉夏不能去求死,因为这样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但是她也没有求生的气力,因为她失去了自己最为珍视的亲情和爱情。
她整天过得浑浑噩噩,如死水一般。她身体上的伤痛慢慢愈合,可体内蕴含的仙力在销魂钉之刑下折损殆尽。
她每天都躺在院中的藤椅上,眼睛空洞地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天空云卷云舒。但是,眼前之景并未带给她任何心灵上的慰藉。她只是木讷地通过瞳孔感知外界一切,以此证明自己还活着。
璃秋每每看到琉夏这副样子,都心疼不已,但是即使她是一位医术极其高明的大夫,也没办法医治她的心疾,一切还要等她解开心结,慢慢走出来。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琉夏虽然情绪依旧低落,但是身体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于是,她开始一声不吭地里里外外收拾药庐,清洗晾晒几日以来的衣物床褥。慢慢地,身体的疲累暂时可以抵消掉一些当前情绪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她发现:就当前来说,这也不失为一种逃避现实的绝佳方法。于是,收拾完药庐之后,她还会采摘一些鲜花,放置在几案之上。
璃秋看到她如此模样,对她的故作坚强心知肚明,但她肯有所行动,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之后,璃秋在干活,琉夏也不说话,就在一旁默默做着例如研磨药草等基础工作。有时候,她也会帮助璃秋给周边的村民送一些药材。
她害怕遇到相熟的人,就佩戴着面具或者斗笠。有人问起她来,璃秋就慌称琉夏家中不幸遭遇大火,容颜尽毁,面目可憎,无法示人。
璃秋也毫不吝惜她,心想或许这样会令她自己不去想过往的一些事情,从而好受一些。于是,璃秋之后慢慢地让她做一些更为复杂的辅助工作。
一日傍晚,璃秋从孟秋心那里探病回来。琉夏看她进门时不时回头,一副谨慎的样子,心中疑惑,但是也没有明说。
“璃秋!”
当她们转身准备回去时,忽然听到一个男子呼喊璃秋的名字。
“琉……琉夏……”正当两人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的时候,又听到身后这男子叫出了琉夏的名字,语气中满是喜悦。
璃秋转过身去,惊讶地问道:“元朗……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我本是听到一些消息,就离开九华门前来打探。今日我遇到了你,你却假装不认识我。我知道必有蹊跷,就远远地跟在后面,跟你走到这里了!”
听到元朗这般说,璃秋不觉神色尴尬,她知道琉夏此时任何人都不想见,尤其是和长留山有关的仙友。因此,今日路遇元朗之时,璃秋没有前去招呼,而是刻意假装没有看见,转身避开。她不确认元朗是否看见了她,但是她害怕元朗发现琉夏的踪迹,特地多兜了几个大圈子,多次确认背后无人跟踪,这才回到了这里。她没想到,元朗还是找到了这里。
璃秋抬头看着琉夏,看到她依旧面无表情,背对着元朗,对其失礼之举,感到十分惊奇。毕竟对于两人来说,元朗算是极其亲近的好友。
元朗对此毫不在意,转而和琉夏说道:“琉夏,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知道你此时心情颇受打击。今日是我鲁莽,偷偷跟随璃秋,并不是她带我来到此地的!琉夏,我这段时间……”
还没等元朗说完,琉夏便径直走到内屋里,“哐啷”关上了房门。璃秋点头说声“抱歉”后,焦急地跟着走进去,只留下元朗一个人在那里……
……
第二天早上起来,璃秋发现元朗在外面站着,他的衣服上还挂着几片树叶。璃秋几经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昨天夜里并未离开药庐,而是在周围的树林里睡了一夜。
“我替琉夏向你说声抱歉,你也许听说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了,这种事,谁遇到心中都不好受!”璃秋说道。
“我知道,她的一切事情我都听说了,要是那时我在该有多好……”说完之后,元朗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这时,琉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前,璃秋和元朗立即停止说话望向她。可是琉夏没有任何表情,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然后径直从两人中间走过去。
两人看琉夏这副表情,先是比较震惊,然后不由得心疼,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昔日那个活泼明媚的琉夏什么时候回来。
在这之后,元朗就厚着脸皮在距离药庐不远的地方搭建了一个房屋住下来,希望可以陪伴琉夏度过心中至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