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灵堂里气温骤降,管家开大了暖气也没什么用,于是喊了工人来检修,在等待的过程中,莫殊吸了吸鼻子,她虽早有准备的多穿了件保暖的薄毛衫,但还是感觉一股透骨的冷意刺的她浑身不舒服,于是她安静的在角落坐下,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在他对面做了两个年轻的男子,她隐约记得好像是霍袀的堂弟,叫霍远凌和霍远沂,他们坐在一起小声聊着天,偶尔会悄悄打量莫殊几眼。
“拿着。”霍仪从外面走进去,抛给莫殊一个暖手宝。
霍仪意味深长的道:“别客气,是母亲让我给你的。”说完在她旁边坐下,从身前的桌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这距离未免太近了,莫殊不由往旁边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
“喝点水。”没想到霍仪倒了水不是给自己喝,反而是将杯子塞进了莫殊的手中。
莫殊吃了一惊,“……谢谢,我不渴。”
莫殊本能想要离他远一些,但她刚起身,只见霍仪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轻声道:“大哥走了,你在这个家可就没有指望了,我看你爸和弟弟急的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了,是不是又亏钱了?”
莫殊难堪的别过脸,走到霍仪的对面坐下,从她被送入霍家,她们家一直在依附着霍家生存,这件事她很清楚,可是霍仪说的是他们又亏钱了?莫殊心中郁怒,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瞧你担心的,都说嫂子命好,大哥没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呢。”霍仪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头七以后,大哥的遗嘱就要公布了吧。”
莫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和我说,也和我没什么关系。”除了名义上的妻子,她只是一个外人,她是签了婚前协议的。
而且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现在对家里人失望至极,她的人生差点毁在他们手上,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是吗?”霍仪表情不变,眼神却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莫殊望着他,轻声道:“……你看起来没有那么伤心。”
霍仪的眼神微变,似笑非笑的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莫殊低头,轮廓清秀的脸上表情麻木,“我什么也不想听。”
“都说你能救大哥的命,母亲把你看的也跟个宝贝似的,连你那一塌糊涂的家庭也一起照顾起来,你还是好好想想以后怎么过吧,听说母亲并不想放你离开。”霍仪说道。
莫殊猛然回头,看着他道:“你胡说。”
霍仪冷哼一声道:“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母亲最后会怎么对你。”
莫殊觉得从霍袀死后,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莫殊咬着唇,当着霍仪的面将手边的茶水倒掉,无声的看着他。
霍仪没有与她再纠缠,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只是梅雨季节一直没有结束,修好了的暖气又不给力,莫殊熬夜吹了冷风后感冒了,但又不能休息,只好吃了感冒药撑着困意默不作声的硬扛着。
转眼就到了头七,今夜是最后一次守夜。
霍母盘起了长发,甚至化了淡妆掩盖衰败的气色,她端着碗朝莫殊走过去,对她道:“今晚不能休息,一直要守到明天下葬,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碗鸡汤放了些好参,喝了吧。”
莫殊有些惊讶的抬头道:“我不饿,母亲,您喝吧。”
“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霍母不容拒绝的把端着碗的手向前伸。
莫殊只得接过,说了声谢谢,不知道是不是鸡肉除腥没做好,汤送到嘴边时莫殊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她并不想喝,但是霍母一直看着她,她只能张嘴,在喝的过程中,忽的一股凉风吹过,她猛地哆嗦了一下,本就有些痒痒的嗓子让她呛的咳了几声,“咳咳咳……咳咳……”
连忙抽出了几张纸巾捂着了嘴,“对不起母亲,我感冒了,有些咳嗽。”
“没事,明天结束了好好休息。”霍母微笑道。
霍母端着空碗走后,莫殊丢掉被鸡汤浸湿的纸巾为自己倒了杯热水漱口,灌了大半杯下肚才压住嘴里那淡淡的腥气,感觉自己感冒后的一直晕乎乎的头更难受了。
过了夜里十二点,灵堂里的人越来越少了,但是莫殊今夜是不能休息的,今天是霍袀的头七,她得守着他,直到第二天下葬。
也许是感冒的原因,没多久莫殊就昏昏欲睡起来,于是她趴在桌上慢慢闭上眼睛,准备稍稍休息一会儿就起来继续守夜。
可是当莫殊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起初她以为是停电了,待她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躺着的。
“碰!”手指疼痛的同时是木头被撞击的声音。
莫殊先是一怔,然后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心下骇然,她被封在棺材里了!
惊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