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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1 / 2)

江蘅笑了一声,“我们走水路,是专为那只水妖而来,十来名师兄弟放了血,不想水妖过来沾沾唇就走,真是头也不回,好似别的地方有天大的珍宝……”

温枕雪垂下眼睫,她算过时间,可文中只提到扶风山众除了水妖,确实没说什么时候动手,当时水妖迟迟不来,她也差点怀疑被扶风山弟子干掉了。

只是没想到如此碰巧,刚好撞上,把江蘅引了来。

“我追着踪迹而去,见到一艘匪船,小畜生津津有味大快朵颐,我横看竖看,横竖看不出来那些汉子比我的师兄弟们好在哪里……”

“直到你从下层船舱上来,手心伤痕未愈。”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水妖在附近,又怎么知道她不吃女子?”

“……”静静地听他说完,温枕雪拨开打到脸上的发梢,被江风吹得毛茸茸的发际为她增添几分自然的可爱。

“江少侠想听实话?”

江蘅移开目光,一边眉梢高高扬起,侧脸线条优美,唇畔的弧度满是讥嘲。

“不想说就罢了,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

温枕雪弯起眉眼,笑了笑。

颈上淤青被一条细长柔软的白绸覆盖,带子尾端盈盈坠到腰间,被风吹起,她伸出葱白的指尖,缠住又松开,“可我想说。我还想请姨母帮忙分析,当时听到的吹叶声是不是错觉?若我没记错,应该是一位后腰扎着柳枝的侠士救了我,他如神明降世,大战水匪与水妖……姨母一定会替我找出这位救命恩人、并狠狠感激他的,江少侠你说呢?”

“……”江蘅目光沉下来,黑眸深不见底,隐隐掠过寒星和稍纵即逝的暴戾。

温枕雪单手抚着颈项,生气吗?我也生气,脖子现在还疼呢。

“给你这个机会,师娘就在下面,我不拦你,”江蘅一个俯身,咫尺之隔,马尾从身侧垂下来,酥麻麻地扫过温枕雪的侧脸。

他依旧笑着,眸中却寒星遍布,一字一顿地道:“你敢去吗?”

温枕雪:“……”

她不敢。

江蘅的破事一旦捅出去,仙门能不能及时反应她不知道,但江蘅黑名单上,她的大名一定排第一。

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追杀……或许不需要追杀,毕竟她是个脆皮,事发当场就顺手解决了。

雷点蹦迪可真有意思,就是容易死。

温枕雪默默抚上胸口,叹道:脆皮没人权啊。

“江少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

“我小名就叫俊杰。”

江蘅眯眼。

温枕雪指着自己,“我一向人如其名。”

“……”

半晌,江蘅直起身,狠厉隐没在看不出情绪的面孔底下,声音淡淡的,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夸赞,“温姑娘真是伶牙俐齿。”

他懒得再跟温枕雪虚与委蛇,快步下楼,拐角时余光一瞥,见温枕雪正脱下他的披风,柔和清明的天光洒在她身上,衣裙翻飞,雪白的肌肤几近透明。

确实人如其名。

跟捧雪似的,白得晃人眼睛。

-

归夫人令弟子们在离城镇最近的地方靠岸。这是一处废弃的码头,长长的舷梯延伸而下,长久不见天地的女子们经过简单梳洗,依次从船上走下,她们四处张望,絮絮说着话,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喜极而泣。

温枕雪站在二层甲板上,看着她们相拥而泣。遭逢一场大难,幸而性命仍在,余生漫漫,总能遗忘这场噩梦。

温枕雪迎风站着,半刻钟过去,她在冷清的秋风中吹出了眼泪,决定让小铃儿改名叫小猪儿。

只怕江蘅施的咒术不是安魂咒,而是长睡曲,别人都醒了,就她还在睡,归夫人的女修去了半晌,不知遭遇了怎样的挫折,至今未归。

“我还以为你会多留一段时日,毕竟师母很喜欢你。”

江蘅一身门派统一的青白弟子服,袖口束得利落,都是一模一样的简单劲装,偏他穿得潇洒俊逸,倚着护栏没什么表情,若不是话中似有若无的讥诮,温枕雪还以为他真是来告别的。

不开嘲讽好好说话会死吗?

要么虚伪地笑,要么真情实感地发疯,神经病果然走的是极端,没有中间值。

“有事要做,不便叨扰。”甲板上众目睽睽,温枕雪维持着淡漠少笑的人设,清眸遥遥地向远方眺望。

修真世界常有夺舍诡事,倘若性情大变,大家第一反应绝不是伤了脑,而是鬼上身。

她又不缺心眼,那套说辞只能骗骗真缺心眼的小铃儿,与其乱编故事,不如稍作伪装,反正不会一直相处,演一演也不掉肉。

江蘅要笑不笑地扫她一眼。

“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活泼好动,狡黠有趣,非要装得冷漠孤高……对你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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