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暮雨隐隐听得长桓不停地叫:暮姐姐,暮姐姐。使劲睁开眼,果然见长桓趴在枕边,喜笑颜开,道:
“暮姐姐,你终于醒了,一醉之下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呐!”
暮雨报之微笑,一抬手,长桓会意,立刻扶着她慢慢坐起来。暮雨本以为昏睡之后会乏力麻木,但是身上却轻快无比,脑中时而迷糊时而清醒,隐约想起晨风答应解开封印之事,便问道:
“长桓,我觉得身上轻盈,是不是恢复法力了?”
“哦,怪不得呢,你必是因为是解了封印才昏睡这么久,暮姐姐,你深吸一口气,向上提气,试试能不能飞起来。”
暮雨下了床榻,依言运气,果然身上轻飘飘的,双脚离地,竟然悬空飞了起来,可不知这一下停不下来,竟越飞越高,眼看撞上房顶,惊慌中不知怎样掌控方向。长桓叫道:
“暮姐姐,快闭息停下。”
飞身要去拉住她。暮雨惊慌失措,想要躲避房顶,双臂摆动,转了方向,从窗口飞了出去,让长桓扑了个空。
她怎知自身这点子浅薄修为全来自晨风,自己并不能将这力量驾驭自如。越是慌张气息就越乱,如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越飞越高,眼见高高飘过房顶,东倒西歪摇摆不定,,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忽地一个身影闪过,暮雨腰间一紧,已被晨风拦腰抱住,几个旋转缓冲,稳稳地落下。暮雨怯怯地看着晨风,四目相对,他眼中尽是不满,言辞中带有些许怒意,道:
“你还未完全好转,怎能任用法术。”
暮雨自觉有错,不敢再看晨风一眼,愧疚道:
“我不是有意的。”
“你既答应听我的话,没我的允许就不能擅自为之,否则,我必会再次封印你。”
适才虽然惊险,但暮雨已尝到身怀法术的乐趣,怎肯再教晨风封印自己,立刻承诺道:
“别,别再封印,我以后都会听你的。”
长桓扑了个空,担忧暮雨安危,慌慌张张跑过来,看见晨风正将暮雨抱住,停下脚步,哈哈笑道:
“风哥哥,幸好你抱住了暮姐姐,不然她就要飞出瑯環宫去了,到时候我可捉不到她啦。”
听他这么一说,暮雨才觉才发现自己仍被晨风抱住,触电般立刻松开了手。晨风放手,正色道:
“长桓,以后不准这般胡闹。”
长桓颇为羞愧,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平时晨风对他向来温和,任由他在瑯環宫中嬉戏玩闹莽撞行事,向来对他放纵惯了,从未如此疾言厉色,今日这一怒是真生气了。长桓曾被晨风救下,得以留在瑯環宫里,心中最是信服敬佩晨风,已然将他看作长辈一般,面对晨风像个犯错的孩子,耷拉下脑袋,低声道:
“噢,以后不会了。”
晨风知他已有悔意,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暮雨道:
“晚些过来找我。”
晨风的话再不能违逆了,暮雨点头应下。
直到晨风远去,二人方长长地出了口气,紧张的氛围缓和下来。彼此对望一眼,会心一笑。暮雨既得了法力,心中惊喜,手上技痒,总想再试试身手。长桓本是孩子心性,玩一阵早把晨风的话甩道九霄云外去了。两人为避免再被晨风撞见,商议思索一番,一拍即合,结伴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位于花园之后,是长乐宫中最僻静无人之地,阁中无人看护,只有一只鸟儿日夜守着,此鸟名为霸鹟,身形虽然娇小,却是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两爪刚劲如铁,羽翼丰满,泛油亮光泽,背上乌黑顺滑,腹部赤红似火,头顶雪白,一撮羽毛直直竖立,一展王者之气。最为显眼的是喙,形若刀尖,色如赤金,能断世间万物,能啄心肺魂魄。
霸鹟最是负责守信,在它的看守下,藏书阁一向平安无事,连最为凶恶的二兽也忌惮它三分,闹翻了琅環宫,独不敢在藏书阁撒欢儿。这霸鹟虽然威风凛凛,安静时也极为乖巧,它忠于晨风,甘心为其守护,它最喜欢的是长桓,对其言听计从,最爱与其玩闹。
霸鹟一见长桓到了,立刻张开双翅啼叫,以示欢迎,长桓以哨声回应,抬起右臂来,霸鹟默契地飞到长桓右臂上,身子不停地在其衣衫面颊上磨蹭撒娇,尽显欢喜之情,蹭的长桓痒的咯咯直笑。
好一场相见欢,霸鹟一边与长桓厮磨,一边警觉地望望长桓身后的暮雨,目露凶光,羽翼乍起,尖声鸣叫,似要朝暮雨发起攻击。
长桓轻抚霸鹟,哄它道:
“霸鹟,别急,这是暮姐姐,自然也是你的姐姐,她才来咱们这里,我带她陪你玩耍。”
说着挪了挪臂膀,好教霸鹟跟暮雨离得近些,道:
“暮姐姐,你别怕,别看霸鹟凶巴巴的,其实它很可爱,你来摸摸它。”
暮雨凑上前去,慢慢伸出手去抚摸霸鹟,一边轻声道:
“听闻大名,你就是霸鹟啊,真是小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