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跃一语中的,大有醍醐灌顶之意。暮雨回过神来,随于成跃往里进去。
二人来到听雪堂里,映入眼帘的是雕刻精致的家具,色彩鲜亮的窗帷,温润上好的玉瓷,别出心裁的小摆件,一台精工绣金的屏风将屋子隔出内外两层,上有行云流水,梅兰竹菊,莺歌鸟语,仕女佳人,绣得一片红颜繁华。
最让人称奇的是房顶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多如繁星,美若雪夜,映得满屋星辉耀耀,温馨而浪漫。这么个暗黑世界里竟隐藏着如此柔美的一方天地,或许也如这里的妖兽,虽在灰暗的地底,谁又知道他们心中有没有藏着最柔软和美的一面。
暮雨连连点头赞叹道:
“真是个好地方!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与你般配,成悦,你是怎样造了这么美妙的一个听雪堂。”
于成悦对暮雨的称赞很是满意,满脸骄傲,道:
“一切皆是心境所化,虽略有瑕疵,还算称心吧,比之天然造化的奇观是逊色了些,不过寻常神仙也难造出这番天地。暮雨,你随我到里间来。”
暮雨随于成悦绕过屏风,到了里间,简直不能用惊呆来形容此时的所见,迎面就见纷纷的鹅毛大雪,一片白色天地将整个世界照得雪亮雪亮,令人头晕目眩,眼看屏风正对的是无穷无尽的冰雪之界,也或许只是一面巧施仙法教人障目的寻常墙壁,如梦似幻,恍若与世隔绝。
暮雨定了定神,扫了房中一眼,见地上铺着雪白的皮毛毯子,一张做工精巧的雪白矮桌,配两把同是雪白的矮凳,上面各有一个雪白的坐垫,桌上的茶壶茶碗雪亮通透,阵阵茶香暗暗飘来,茶具一侧摆着白瓷花器,约莫有两只茶壶得高度,碗口一般粗细的柱形,除了与房中他物一致的白,并无别致之处,只是花器里插着一段两指粗的枯枝,一半没入花器,一半倾斜露出,枝上生着一上一下两根长短不一的细小侧枝,干枯得看着随时都会折断,许是被折下来的时日太久了,枯枝质地皱裂,如朽木无异,孤零零的甚是可怜,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两边的墙壁刷的雪白,一面墙上挂一幅雪山之境,一面墙边立一个白色书架,上头陈列各种别致物品,大多是些精巧的玉瓶和纱袋,里面似有微光,皆是清一色的雪白。总之,这是一个雪得世界,美得让人窒息,又让人向往。于成悦招呼暮雨走上前去,暮雨生怕自己给这纯净的世界夹带进来污秽之物,道:
“这样的美景看看就好,怎忍心去踏污了它。”
“你果真有些不同,不是那些污浊之物可比的。放心吧,我这听雪堂有个妙处,从不沾半点尘埃,即使再多的污秽到了里面,立刻化为乌有,不留半分痕迹,你不来试试?”
暮雨更是惊奇,试探着抬脚进去,走了一步,回头一看,地毯还是雪白的,连个脚印也没有,这才放下心来,大胆地走进去,赞道:
“果然不留一点儿痕迹。”
于成悦大笑,又道:
“你再看看自己脚下。”
暮雨依言抬脚看了看,连自己鞋底的灰尘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干净整洁如新,更是大喜:
“太妙了!我这是到了仙家福地罢,”
“仙界未必有这样一方天地,听雪堂是个纯净世界,不仅不染凡尘,更能驱逐污秽,你一进来,遍身的污物都已干净了。”
暮雨径直走向正对面,才发现大雪之下,竟没有一片雪花落到脚下,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观赏,但眼看触手所及的雪花,却一点也抓不住,甚至连该有的冰雪寒气也没有,问道:
“这雪是真是幻?为何抓不到一片雪花?可是你所造的一片幻境?”
于成悦坐在矮桌前的坐榻上,举止温文尔雅,拿起水壶倒出一杯清新温热的茶水,茶香随着热气升腾,夹杂着迷幻的味道,他淡淡一笑,道:
“什么是真什么是幻,一切都在心中,心中是真便是真,心中是幻便是幻,追究的总是自己的内心。这里是听雪堂,不妨坐下来听一听,到底是真是幻。”
说着又倒出一杯茶来,茶香四溢。看到暮雨衣袖撕裂一道口子,便道:
“好好的衣服都被弄破了,你脱下来,我来给你修补。”
暮雨略显尴尬,疑道:
“你会修补衣衫?”
于成悦一脸傲然,道:
“世间有什么我不会的,你这件罗衫太过素净,缺少些灵气,佳人该配美衣,我来修补修补,才能和你般配。”
说着,顺手掷出一件雪白的披风,继道:
“先拿这件御寒,暮雨,你必不是扭捏作态之人,我转过身去,快换了罢。”
暮雨虽有羞涩,看于成悦站起转身背对自己,诚意满满的样子,便迅速脱下衣衫,披上披风,奉上罗衫,道:
“换好了。”
于成悦回过头来,接过暮雨衣衫,对其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
“我就说这些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