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过后,一道黄影落定,黄衣道人凛然而立,两个女道围上前去,蝎子精自认有功,道:
“师父,他们一乱,我们就有机会了。”
黄衣道人抚须道:
“你们也去吧,一切有为师。”
两个女道应声转身奔向山顶,匍匐疾行,原形半现,一个是蝎子所化,一个身长多足,便是蜈蚣精了。
黄影一闪,那道人也去了。这时,山林后出来一个白衣男子,手摇折扇,自语道:
“一个个傻乎乎的,就知道人云亦云,仙果是谁的早在命里了,是容易抢得么。”
看似置身事外,只当是来看景了,缓缓走上山去。
青玄苑妖众受蝎子精挑唆,自乱阵脚上山争抢仙果。瑯環宫的妖众迟疑片刻,终于禁不住仙果的诱惑,也加入到争抢的队伍中。
晨风与九翼之间积怨已久,小妖间更是是非不断,此刻正是关乎利益命运的时候,旧怨之上又添新恨,双方一触即发,未等达到山顶,便混战起来,不争个你死我活不肯罢休。
话说甘棠与绿烟斗狠,两把利器穿梭在枝叶间,生生将好好的一棵仙树弄得枝断叶残,枝叶夹杂着仙果落到地上,竟无声无息没入泥土,不留一点儿痕迹,更奇的是仙果入地后居然立即生根,就地发出嫩芽,长势迅猛,转眼间长成了一株株异常茂盛的阔叶植物,结出一串串花苞,竞相开放,朵朵色彩缤纷千姿百态,穷尽天下花儿姿容,一株生两株,两株生四株,很快蔓延整片山顶,满目绚丽,妙不可言。
这突然生出的奇观令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深深为之震撼。可是仙果落地,虽能再生,却是将千年的灵性化作一时的绚烂,都付于花木,不可一用了。
眼看即将到手的仙果被毁,长桓大声喊道:
“甘棠姐姐,不要再打了。”
可她们两个哪能收得住手。绿烟修为不及甘棠,再打下去必定吃亏,一心只求快些摘得仙果,并不想恋战,道:
“姐姐,你我今日都是为仙果而来,何必不放手呢?”
“现在来跟我说这个,你既做得出,就要受罚,枉费我从前待你的情意,耍些心机狡诈,还敢来偷仙果,今日就把你欠下的一并还了,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
“现今我还称你一声姐姐,心中自是拿你当成我的姐妹,我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可姐姐你不想一想,我所做的只为自己内心,你也是有心上人的,怎么能不了解我的苦衷。除了那个丫头,我可曾伤害过瑯環宫一草一木?”
“真是巧言善辩,自你开始对暮雨起歹心之时,便是伤了整个瑯環宫,她既在我瑯環宫中,你便动不得,任谁动我瑯環宫的人,就是与我甘棠结怨。”
“姐姐,你果然是个内心极重情义的,可知旁人也会这般待你。”
话音未落,绿烟但觉背上一痛,一股劲道牢牢地制住全身,动弹不得,回头一看,乃是晨风,不由笑道:
“你还是出手了。”
欣喜中带着些许绝望,她心知:自己犯下大错,按照妖族规矩,肯定活不成了,而且所害的又是晨风万分顾念的人,哪还有生机。
就在这一刻,甘棠也被九翼制住,挣脱不开,她眼见晨风满眼杀气,恨不能立刻断了绿烟的命,心念一转,忽道:
“晨风,她罪不至死!”
甘棠眼神中似有难舍之意,晨风怎会不知甘棠心中所想,别看她平时性情乖张毫不留情,实则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内心,终还是放不下旧情。于是,晨风催动劲力,将绿烟直直地甩了出去。
以晨风能的修为,这一下必重伤无疑,但却没能伤及分毫,全因背后有人托住了绿烟。
众人一齐望去,接住绿烟的是一位白衣少年,面貌俊秀,朗目生辉,柔波荡漾,衣袂飘飘,背生双翼,正将皓若白雪的双翼收回,与他人无异。
甘棠惊叹声中掺着欢喜,拼力一甩,挣开了九翼,笑道:
“召允。”
长桓好奇问道:
“他是谁?”
晨风道:
“白鹭族。”
绿烟略显尴尬,满脸的不情愿,立刻甩开衣袖,冲那位名为召允的少年嗔道:
“要你管。”
甘棠哼得一声,道:
“不知好歹,若不是召允,此刻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就冲你这句话,晨风要饶你,我也不能放过你。”
亮出红镜轮,即刻便要出手,绿烟吓得连连后退,道:
“你们如此无情,我何苦来趟这浑水。”
化作一缕烟去了。甘棠只是吓唬她,此时望着召允的眼中尽数是绿烟的背影,心中已猜到八九分,道:
“你这小子也忒天真,何时被她招惹着了道,以后有你的苦头吃,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心软。我倒问你,义父可好?清澜可好?他们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