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未及答话,却有人道:
“他这趟就是为你而来,你收了这仙果才算对得起他。晨风,你俩可也缠绵够了?这么长时间,你的功力该恢复些了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她言明,你救了她又为她千里迢迢遭这份罪,到了也不说出个缘由来。我这香只能迷住冷素秋片刻,她被迷住缚仙锁必有破绽,时间紧迫,那些小妖救还是不救?”
人未到声先到,答话的正是甘棠。晨风答道:
“怎可不救。”
飞身去解仙锁,长桓紧紧跟随而去。甘棠眨眼到了暮雨跟前,暮雨问道:
“姐姐,什么没有跟我言明?又是什么缘由?”
甘棠柳眉一挑,指一指晨风,道:
“有什么话你自个去问他,啧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看容貌,我都分不清你和冷素秋,暮雨,眼前这一位,多嚣张,可还是抵不住我的迷香!”
若要直接问晨风,暮雨一时还不知怎么开口,再看冷素秋,正闭目坐在鲜花丛中打坐,外人看来无恙,其实,甘棠对她所放的迷香已经其带入一个极易迷失的幻境。
在这幻境里,冷素秋还是个俗家弟子,确切地说,她还是待字闺中的侯府小姐,头戴珠钗,身披绫罗,置身于雕梁画栋的大屋中,周围仆从成群,簇拥着将她拥入一间内阁中,一个满头插花的老年妇女满脸堆笑,不用问,这就是父亲专门请来的喜婆。
颔首笑道:
“小姐,明日可就是你大婚的日子,老爷吩咐咱们好好给你梳洗打扮一番,讨个好彩头。快来来来。”
一摆手,招来两个小丫鬟,每个手里都捧了一个大木盘,盘子里堆得仅是些珠光宝气的首饰,明晃晃的,煞是耀眼。
冷素秋看着眼前的东西,皱了皱眉头,不及发言,已被几个丫鬟拥到梳妆镜前,坐在铜镜前,自己冷艳绝美的容颜映入铜镜里,冰冻的眉眼没有半分神采,有的只是透骨的漠然与不屑,她明明知道自己即将嫁入皇宫,贵为太子妃,只要这个王朝不出差错的话,自己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权势,利益,颜面,富贵......应有尽有。
同样的,百年之后,消亡,化灰,无影无踪,这一生,能得如此风光,也该了无遗憾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明天就要入宫了吗?”
喜婆将头饰在冷素秋发簪上来回比划着,要选出那最精致最合适的一个,谄媚之态尽显,道:
“小姐这是太过紧张了吧,早就订好的日子怎么还问呀?也是,皇宫岂是人人都能进的,那是咱们老爷位高权重,得皇上倚重,而且小姐更是大家闺秀里出类拔萃的,皇后娘娘一眼就看中了小姐,您这一入了宫,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泽及侯爷,冷府从此是锦上添花了。纵是一入皇宫深似海,小姐也不必担心,您不知我曾是伺候过皇太后的,侯爷亲自把我招来,就是专供小姐驱使的,凡事我都会上心的,您一点也不要忧虑。”
她只管说,冷素秋却是半句也没听进耳朵里,懒懒地道:
“我知道了,今日我太累了,想歇一歇,你们都下去吧。”
喜婆看出些异样,不敢再多说,只道一句:
“小姐乏了,该好好歇一歇,不过要赶在明日天亮前入宫,整日怕是一直不得休息,大典过后才能放松,这会儿就稍稍偷个懒吧。”
摆一摆手,一众婆子丫头都弯身退去,整个大屋里空荡荡的,立时安静下来。冷素秋对镜拆去一头的朱钗,褪下华丽的罗衫,从箱底拿出一件素色道袍换上,再拎一把常用的宝剑,简简单单地装束起来,推门而出。
迎面撞上风风火火赶来的侯爷,面色阴沉的老头胡子翘得老高,瞪圆两只眼睛,道:
“秋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冷素秋低低地叫了声:
“父亲。”
退到一边,再不动弹了。侯爷心知肚明,长叹一口气,道:
“为父岂能不知你心里的想法,修道固然是好,但皇命岂可违逆,你既已被选为太子妃,那就是莫大的荣耀,这荣耀不仅关乎到你自身尊贵,更关乎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皇榜已经诏令天下,此时你若离开,就是让天下人看朝廷的笑话,到时候,咱们冷家怕是株连九族都难消皇上的怒火。孩子,你可想好了,是否要走出这个门去。”
冷素秋望着父亲,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叱诧风云令敌军闻风丧胆的侯爷,此时也不过是个年迈慈祥的父亲,绊住自己脚步的不是这个老人,而是自己对他不舍的情怀。
冷素秋自幼没了母亲,她因难产撒手人寰,留下襁褓中的幼子冷知鉴。自从母亲走后,冷素秋对他人几乎再无笑容,仅有的欢颜都给了幼弟。
母亲走后,父亲再未续弦,他最珍视宠溺的就是姐弟二人,从没有任何一个妾室敢在冷素秋面前颐指气使,在冷家,没有人代替过母亲正房的名分,更没有人敢动一动她长女的身份,除了侯爷,整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