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统领只试探李琴安,道:
“李骑慰,这般进退不能也不是法子,陆将军是你的家人,你可好生劝一劝他,咱们没有不可化解的过节,大可不必兵刃相向。”
求和之意渐显,此话一出,大约可度测他已得了应妃授意,并不是要忠心护主了,即便自己不去调军,他也会集合护卫赶来,只是救驾与否就未可知了。李琴安心中冷笑一声,道:
“亲戚归亲戚,终不能乱了君臣道义,我若是有私心,怎会请你前来救驾,棋局总能解开,且等一等罢。”
此话说得大义凌然,统领语塞,也不好言语。沉默间,渐听得阵阵马蹄声近,如风卷残云,直扑而来,众人惊觉,陆耀辉在殿内大叫:
“来啦,天色已黑,哈哈!是我陆家军冲杀进来,尔等快快受降罢。”
禁军顿时乱了阵脚,个个神色慌张,李琴安计上心头,跟那统领低语几声,统领高呼:
“素问陆家军神威,陆将军英武,我等仰慕已久,但请将军护卫太子殿下,禁军任凭将军差遣。”
陆耀辉听得哈哈大笑,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尔等早该听命于我,太子好好的,你们听我安排便是。”
一众禁军齐声高呼:
“听凭将军吩咐。”
陆耀辉喜道:
“尔等速速放下兵器,恭迎我军,我定保你们平安无事。”
此言一出,禁军叮叮当当一齐卸去了利刃,陆耀辉听得声息,命人试探着打开殿门,果见一众禁军手无寸铁,齐刷刷朝殿下跪,高呼陆将军。陆耀辉押着柏舟出了殿门,欢喜异常,高声应道:
“好,好...”
第三声好字还未喊出,风声呼啸,齐刷刷无数寒光划破夜色,陆耀辉但觉胸口涌上一股湿热之气,登时明白过来,腹上又是一痛,身子摇晃,倒下前余光斜出,分明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卷走了太子,那人不是李琴安还能是谁?他等待的陆家军早已血染宫门外,眼下随身护卫尽数倒在血泊中,纵有万千愤怒与不甘,也随着命数散了。
剿灭陆家军的正是冷候,此时,冷候跪拜太子殿前,叩首道:
“臣救驾来迟。”
柏舟躬身扶起冷候,道:
“冷候快快请起,你来的正是时候,速去解救太子妃。”
李琴安立马跪地恳请道:
“臣愿领命前去。”
正当宫内混乱之时,暮雨正被囚禁在冷宫,殿内冷清,殿外森严,寂静无声,完全与外界隔离,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厮杀声。这次,怕是再劫难逃了,暮雨心知无论如何辩解也是白费口舌,暂时只能安守在偏殿中,也能得一时清净。
百无聊赖地捱到晚上,明月初升,月光透过门窗洒进来,素雅静谧,便以手支颐坐在窗前赏月,这晚虽不是满月,仍是清澈光明,平常宫中灯火辉煌,已许久不曾这样安静地看过月儿。
静谧的月色中,赏月内心也更加恬静,任由月光轻抚自己,尽情消受月光带来的柔情,想着晨风带自己去雪峰温泉的场景,那时也是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可惜此时已没有人来为她送上一盘仙界才有的点心果子。
月儿啊月儿!无论人间悲欢离合,你总是那样安静的一轮月儿,阴晴圆缺,为相思的人儿填补回忆的画卷,不管什么在变,月儿总是一样的月儿,在她的窗外是,在晨风的窗外也是,同在一片月光下,静守彼此的岁月。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渐浓,闭上双眼,不知不觉进入梦乡。白天一顿折腾,实在是疲倦,睡着又不甚深沉,稍有点动静便听得清清楚楚,无论怎样挣扎又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中感觉谁在轻拍自己肩膀,在耳畔呼喊暮姐姐,大约是简兮。接着,又传来一个女声,叫嚣道:
“你们快教这个妖女现出原形,皇后娘娘重重有赏,立功便可加官进爵。”
听声音,便是柏兰,伴随着杂乱的摇铃声,暮雨缓缓睁开双眼,借着月光看到几个巫神打扮的人闯了进来,拿着各式法器冲自己而来,一个个凶神恶煞,似要索了自己的命去。
简兮挡在暮雨跟前,厉声道:
“你们滚开,暮姐姐可是太子妃,谁敢动她分毫,我立即杀了他!”
柏兰道:
“简兮,你闪开,冷素秋是谋害皇帝的凶手,罪大恶极,今日就要收了这妖女,任谁也不能阻拦。”
一挥手,柏兰身旁的侍卫会意,几个高大身影一拥而上,将简兮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暮雨没了遮掩,巫神们互相点头示意,一齐施法,亮出一张大网,朝暮雨罩下。
再不出手,就成了这群乌合之众的囊中之物,情急之中暮雨也顾不得许多,屏息静气,凝聚力量,准备收网。眼见大网离自己分毫之距,伸出一只手,要把那张网收住。
却听得一声厉喝:
“放肆!”
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