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着九翼,真真切切看到他胸前衣衫斜斜地撕裂一条长口子,周围血迹斑斑,必是受伤了。九翼那一鞭,没能伤到简兮,反倒是打在自己身上了。怎地会有此等怪事?暮雨疑惑,九翼比她更不解,蹙眉惊疑片刻,一把拦住跑来的简兮,恨不能一口将他吞了,道:
“你是谁?”
一把抓向简兮肩头,这一抓没有落到简兮身上,徒手抓住一柄金色的匕首,若不是寒刃夺目,只看外形分明是一条鲜活的锦鲤,鱼首为柄,嫣红如血,鱼身为刃,金光灿灿,鱼尾尖利,薄刃锋利,武器虽小,胜在灵活婉转,招招致命。
简兮一面扶起暮雨,一面喜道:
“尤妈妈。”
手持匕首与九翼打斗的正是尤夫人,道一声:
“九翼,好久不见。”
九翼茫然,单看那锦鲤匕首似曾相识,但眼前这妇人实在陌生,冷道:
“哪来的妖婆,你既识得我,且速速退下,休得在此碍手碍脚。”
抓着匕首的手一挥,要将尤夫人甩到一边去。尤夫人借着他手上力道凌空翻到九翼身后,匕首直刺九翼后背,九翼察觉,转身长鞭飞出,直击尤夫人持匕首的手腕,鞭风凌厉。
尤夫人镇定自若,既不躲避,也不出手,只待长鞭到眼前,轻轻探出匕首,那匕尖上的鱼嘴竟而张开,将鞭头吞了下去。九翼略一惊疑,使力拉回长鞭,那鞭子犹如长在匕首上,怎么也拉不开,方知自己大意轻敌,看清妇人,着了她的道儿。不过,九翼没有气恼,反而对她生出一些佩服来,半是调侃半是赞许:
“你这老妖婆灵力不浅。”
尤夫人回道:
“承让了。”
话已到此,九翼不再留情,发力拖拽鞭子,二人力量悬殊,直将尤夫人高高甩起,这等勇猛力量之下,寻常妖兽根本无从逃脱,早被摔个半死。但这尤夫人毫不紊乱,身轻如燕,宛若游鱼,借着鞭力来回游走,不费半点力气,使九翼不能伤她分毫。
遇上这样一个灵巧老练的角儿,九翼不由得来气,瞅准时机,待尤夫人不甚警觉时,化鞭为剑,刺入鱼嘴,势如破竹,生生将匕首劈为两半,只剩鱼尾把柄,剑指尤夫人。尤夫人非等闲之辈,匕首既碎,立刻施法,分身多处,幻影重叠,要扰乱九翼视线。
九翼一剑刺去,只是破了尤夫人一个分身,心道:这妇人不简单。心思暗动,倒转剑柄,剑身带出一溜冰霜,所到之处,尤夫人分身被冰冻住,成为泡影,很快便找到元身,一剑划去,数根冰锥刺入尤夫人右胸,登时鲜血直流,染红了寒冰。
尤夫人闷声一哼,冷眼看着九翼,左手拔去冰锥,道:
“九翼果然名不虚传,是我技不如人。”
却说二人斗得激烈时,众人皆是被妖气逼得步步退后,绿烟只在殿外冷眼瞧热闹,一心想着仙果难以得手,尤老婆子最多撑住一时片刻,里面没有一个是九翼的对手,他们斗得愈狠,九翼下手就愈重,最好一块全解决了才好。
绿烟虽是这么默默念叨,总要亲眼看着暮雨死在九翼手中才放心,这么想着,拿出从暮雨身上夺取的灵玉,看一眼便多一分怒气,寻思着若她侥幸活下来,自己一定要补上一剑,彻底了解前仇旧恨。
尤夫人在前阻拦九翼,险象环生,败下阵来。
简兮在后照拂暮雨,看着暮雨奄奄一息满身鲜血的样子,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暮姐姐,你不要死,我这就带你去救治。”
暮雨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
“兮儿不要哭,我累了,你且让我靠一靠吧。”
说着,轻轻倚在简兮肩头,低声道:
“不要动,你悄悄把左手探到坐榻下面,取出一个粉盒递给我,别教旁人发觉。”
简兮依言在坐榻下搜寻到粉盒,递给暮雨。他二人动作隐蔽,又有简兮遮着,谁也不曾发觉。
尤夫人收手,九翼没有再战的意思:
“老妖婆,此事与你无干,休要碍事。”
尤夫人不敢恋战,回身拉住简兮,直言:
“兮儿,已然如此,我们走罢。”
简兮一手扶着暮雨,一边向尤夫人哀求道:
“尤妈妈,你快救救暮姐姐罢,她活不过来,我也活不下去。”
尤夫人呸的一声,道:
“你早晚毁在这个丫头身上,枉费我一片苦心,她是死是活都要看命数,眼下我也救不了她,这样的情形,沾上她就是招惹麻烦,你快跟我走。”
简兮一心全在暮雨身上,哪肯就此离去,挣开了尤夫人,看那决绝的模样,是要和暮雨同归于尽了,满目哀伤,道:
“我不走,我要和暮姐姐在一起,死也死在一处。”
尤夫人摇摇头,长叹一声,道:
“痴傻情种,冤孽啊冤孽。”
九翼早看得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