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的雨幕出神。
气温大概又要降了,霍迢吸了吸鼻子,从里屋拿了一件外套,裹在了身上。
至傍晚,雨还没有一个停歇,淅淅沥沥,老城区压根没什么走水系统可言,水攒到一脚深,和尘泥混在一起,铺在这里一个坑,那边一个坑的水泥路上,有人住的地方地势低,或便就住在别家的地下室,他们忙忙碌碌地用洗脸盆,将屋里的雨水往外倒。
按摩店没这个忧虑,霍迢仍然坐在门口,脑袋靠着门框,耳朵里听着间歇传来的吵嚷声,没有动弹。
彭浩带着落日前的最后一缕阳光,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跟着仰头,看他孤零零地站在自己身前,周身都被莫大的难过所包裹,他静静站着,却又好像在求助。
“彭浩……?”
霍迢恍惚着开口,要往起站,却因为坐了太久,屁股和双腿都是麻的,伸手扶着门框,才算站好。
“不是今天晚点……”
她话还没有问完,垂着的视线已经裹在了彭浩身上。
“你怎么了?”
彭浩不吭声,只是看看她,而后收回视线,擦过她身前,独自回到屋里。霍迢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直接关好了门,顺道将一直未开的灯打开,扭头再看,彭浩已经独自一个人,坐在了按摩床上,低着眼,双手抓着按摩床床沿上的白色床单。
“彭浩?”
她抽了个凳子坐过去,仍没有得到回应,只有白色床单上氤出的淡红色水迹,引起了霍迢的注意。
霍迢轻轻将彭浩的手拉到怀里,微微摊开,掌心横横竖竖都是被玻璃割开的伤口,还有不少玻璃渣子嵌在里面。
“……吵架了?”她细声问着,没有因为这个便大呼小叫,只是直接将旁边的抽屉拉开,里面是她拿来夹眉毛的镊子,用过一次就嫌疼,没再用了,此时拿来往出夹玻璃碴子正好,红药水就在旁边,也直接拿了出来。
霍迢吃力地抬起胳膊,努力把悬吊着的灯泡拉过来,还没想好怎么固定,已有人默不作声地抬手,用未伤的手替她拿捏好了灯上的牵线。
有了光,霍迢手脚利落,很快替彭浩将手清理干净,再用棉签沾上红药水,慢慢擦着他手心。
她没有再问怎么了,也是在等着。
等彭浩梳理好自己的情绪,他也终于开口:“小霍。”
“嗯?”霍迢乖乖地并拢着双腿,彭浩的手臂垂着,手放松的放在她腿面上,她正拿着创口贴找着角度,想将手指上的划伤先贴上。
彭浩看着这样的霍迢,无法克制的,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程勇不做了。”
霍迢手里的动作一顿:“不做了?”她抬头,隔着散落下来的发丝,看着面无表情的彭浩:“什么意思?”
“他把代理权卖给了张长林。”
霍迢吸了口气,心绪咯在她喉间,说不出话。
死了一样的静寂。
良久,霍迢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她低回头,将捏在手里半天的创口贴给彭浩贴好,收好了药水镊子,站起身,用脚将凳子挪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
她站了一会儿,捋了捋头发,几次张了张嘴,又未出声。
彭浩始终坐在那里,低着头。
霍迢看着他,片刻,还是上前,轻轻一拢,彭浩已经埋入了她怀里。
病人没有那么多营养去滋润毛发,加上为了染黄色褪色好几次后的损伤,他一脑袋乱糟糟的黄毛,又干又硬,钢丝球似的,霍迢用指尖轻轻顺了两下,便直接覆上了手,像在摸猫猫狗狗。
“没关系……我们,我们再想办法……”
说到“我们”,她喉咙已经干哑,直至话音尾时,已经克制不住的,带上了哭腔。
“总有办法的……”
霍迢也只是低喃。
“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死了……彭浩,人只要活着,什么都好,我们还会想到别的办法的,只要活着就行。”
感受着头上触摸的温柔,彭浩闭了闭眼睛,得了病后,生命中来来往往的人便变得有了其它的意义,程勇如是,霍迢亦如是。
程勇抽身走了,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而今,霍迢的怀抱却在告诉他,他没有被丢下。
【男配当前计划进度:100%,进度已读取完毕,系统自动解析开始,执行者已选择默认‘高自由度’,请执行者自由分配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