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泉成功被体育会考不及格可能拿不到毕业证这件事唬到，熄灯后捱到凌晨，蒙在被子下面，在手机浏览器里输入了相关词条。
宿舍里的信号时好时坏，像装了定时屏蔽器，十二点半之前要是能刷出来一个完整页面就算她输。
不过，尽管她熬到了这个时候，打开一个页面也要一分多钟，比老家的wifi还不如，只是不会再跳网络出错的提示。
百度很尽责，根据关键字给了她不同的答案。
四周传来室友们平稳沉静的呼吸，宋清泉刷到了一点多，要不是考虑到六点半定时响起床铃，她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她真的很会熬夜。
关掉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满脑子的肯定答案让她睡得很不安稳。
高中肄业，光是看着这四个字就让她不住地打哆嗦。
梦里梦到她当真没能及格，被限制了一些专业的报考，离不开府南，明明过了府南大学的分数学，却又因为报名时拿不出高中的毕业证被学校退档，吴素梅和宋开金气炸了，不打算再让她复读，将她打包送出门，要跟她断绝关系。
浑浑噩噩过了一晚上，起床铃响起来时，宋清泉甚至不像以前还在床上眠了两分钟，她甚至没有睡着的实感。
许梦轻今天值日，要提前去教室，便没有等着宋清泉一起。
宋清泉到教室时，许梦轻已经做完了值日生提前到班的工作，趴在桌子上争分夺秒地补觉。
教室里还没几个人，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毫不留情地从后面将许梦轻戳醒。
许梦轻好气，转过头去看见是宋清泉，溢出脑门的气焰顿时低了下来：“宋宋你干嘛呀？”
不自觉地带了点娇气，宋清泉展颜一笑，凑过去用气声说：“好羡慕陈子扬哦。”
许梦轻转过来轻轻打了她一下，眼神嗔怪。
“好了好了，不逗你。”宋清泉说，脸上笑容被苦恼换掉，“都怪你提会考，我昨天因为这个一晚上都没睡好。”
许梦轻了然，在她头上摸了摸：“放心，体育会考不止八百米，我记得你除了八百以外，其他项目的成绩都挺好，综合算分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及格。”
“我记得去年年底体检的时候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许梦轻问，“这——么长的腿，铁定会及格的。”
宋清泉还是无法感到安心，忧心忡忡：“万一我到时候来姨妈怎么办？”
“我们可以提前算好，也可以调时间。”
“然后撞上感冒。”
“我帮你把苗头掐死。”
“不小心骨折——”
“呸呸呸！”许梦轻连忙拍了一下宋清泉的手背，“我们漂亮妹妹不可以老是乌鸦嘴。”
“我现在就开始紧张了。”宋清泉心里焦灼，安静不下来，“有点想去厕所。”
许梦轻无奈：“宋宋。”
“嗯？”
“实在不行，我就陪你去练。”
陈子扬和蔺原一起进了教室，他把早读的课本奶出来，问许梦轻：“练什么？”
“八百米。”许梦轻说，“昨天提了之后，宋宋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怕得不行，我想后面陪她多练练来着。”
时间还早，大部分的住校生这个时间都还在食堂，陈子扬捏了捏许梦轻的鼻子，说：“你自己也该练练，看看你跑的时间，好不好意思。”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两人很快专注地和对方拌起嘴来，宋清泉撑着脸看，脸上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
蔺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前排的小情侣，前面那条桌沿是鲜明的分界线和隔音罩。
“想去练，怎么不考虑我的提议？”蔺原抿了抿唇，转头看宋清泉。
他明明已经提议过了。
“嗯？”宋清泉被他的声音打断，转过脸仰头看他。
许梦轻说她长高了，只是从数字上看的话，她确实长高了几厘米，青春期最后能抽条的时间里，她抽到了一米六七，但却发现和以前看蔺原的视角一样，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他应该也长高了。
“不记得了？”蔺原敛眉，神色有些失落，“昨天晚上，在跑到边我跟你提过。”
他的模样让宋清泉感到新奇，感觉自己好像又往他的地盘前进了一点点。
“我以为你只是在……安慰我。”
最后几个字宋清泉说的很小声，蔺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点。
宋清泉又嗅到了昨天晚上那道木质调的香气，她看了一眼蔺原今天穿的外套，是一件黑色的牛仔夹克，不是昨天的运动外套。
很好闻，好闻到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蔺原一靠近点就让她想往后躲。
他的头发也比夏天的时候深了一点，很清新，快要碰到她支起来的浅色的胎毛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