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面朴实无华,但里面却别有洞天,除了绵软的座椅之外,竟然还装着小型暖炉,内壁封的严严实实半点冷风也吹不进来。
田笙鸥和达达利亚相对而坐,海约姆贴着田笙鸥,双手紧紧拽着田笙鸥的胳膊不撒手,眼里还留着些许泪花,他直直看着地面不说话,一副窘迫拘束的样子。
达达利亚一只手撑在窗沿的扶手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房屋,眼里仿佛氤氲着迷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田笙鸥这才发现达达利亚罕见地没有穿军装。他身披一件厚实华贵的斗篷,暗金色的花纹藏在灰黑色的狼毛斗篷之中,隐隐亮出鎏金的颜色。内里是服帖的毛皮大衣,淡灰色的衣摆压在劲瘦的精壮的腰身下,给人一种富家公子哥的感觉。
最怕冷场的田笙鸥不觉有些尴尬,胳膊上仿佛细细密密爬了几排蚂蚁,痒得她想原地跳一曲广场舞。
自打她穿越过来,每次见到达达利亚,他都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骨子里那副躁动的气质让她十米之外都能感觉到,没想到这样的狂热战斗分子也能像现在这般“静若处子”
达达利亚仿佛意识到了田笙鸥的大量,但他那蓝色的眸子只是动了一动,便又把视线转移回窗外。
马车里沉默了一会,突然耳边传来“咔哒”一声,打破了微妙的空气。
田笙鸥转头看去,发现刚才还在佯装乖巧的海约姆好奇地扣了扣内壁上的花纹,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竟然阴差阳错打开了内壁上的暗格。
“我……我不是故意的……”海约姆小手捂着被突然弹出的暗格撞到的额头,有些委屈地说。
田笙鸥还没反应过来,达达利亚一把拉过海约姆,顺势将他搂在怀里,仔细检查着海约姆的额头,直到确定没有伤到海约姆才把他放下。
田笙鸥则趁着达达利亚没注意,偷偷往暗格里瞄了一眼,发现里面除了一个独眼小宝玩具,还有一个暗红色的水晶方块。
那水晶仿佛由世上最纯洁的鲜血凝聚而成,透亮到仿佛能映出人内心最隐秘的东西。田笙鸥仿佛看到那快宝石周围逐渐逸散出丝丝缕缕的絮状物。慢慢的,絮状物像是长了手一般开始往暗格外跑去。
田笙鸥……
田笙鸥……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女子的低语,如鬼怪的呢喃诱哄着田笙鸥靠近宝石。鬼使神差地,田笙鸥竟然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块晶石。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把玩具拿出来,之后“嘭”地一声,快速地合上了暗格。
好像连接被中断似的,田笙鸥如梦初醒般猛地一震,转头看向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冷冷瞧了一眼田笙鸥,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你听到了吗?那颗宝石好像在说话……”
听到田笙鸥的回到,达达利亚先是一怔,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隐隐地触动,一阵钝痛传来又俶尔消散。
这和璃月女人也能听到声音吗……
达达利亚见此女不仅没有因偷看他人私密之物而羞愧,甚至露出一张真诚的笑脸,那笑脸好像在说——我不仅理智气壮地偷看,甚至还想问是什么。
达达利亚不理田笙鸥探究的目光,他深呼了一口气,立刻恢复严肃的表情,沉默地坐了回去。但田笙鸥却在刚才的对视中捕捉到了他眼里闪过的一瞬间的喜悦。
他在高兴什么?
达达利亚把独眼小宝递给海约姆,海约姆惊喜抬头望向达达利亚,忍不住大叫起来,“太棒了……”可随即心里的那份激动又被一种某名的羞怯和自卑压了下去,既然十分别扭地转了脸,低了头,道:“谢……谢谢你。”
达达利亚没有因海约姆的疏离而生气,相反抬手揉了揉海约姆的脑袋,温声道:“不客气,家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等到了家你就能看到了。”
海约姆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眼里却抑制不住期待和兴奋,小手也忍不住抓住达达利亚的斗篷,“真……真的吗?”
田笙鸥终于在达达利亚脸上看到了那种达达利亚只有面对亲人时才会露出的真挚温情。
“真的。不仅如此,哥哥还会在至冬开一个专门销售独眼小宝的商店,以后托克想要什么样的独眼小宝,哥哥就都会满足你。”
“哇!!”
此时的海约姆早就把心里的疏离和隔膜全都抛掉了,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从天而来的便宜哥哥。于是,达达利亚在海约姆心里,从一个愚人众恶霸变成了他的铁杆靠山。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谁说他哥,他就跟谁急!
田笙鸥趁着此时合家欢的氛围,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托克回家以后,之前那个冒牌货怎么办?”
达达利亚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田笙鸥理直气壮道:“既然我们要和做,那就要互通有无,坦诚相待!想你这般遮遮掩掩,能成什么事?”
达达利亚莫名地看着田笙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