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怎么能想到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可怜会忽然推开门进来。
她可没穿衣服啊!
这人不会真的要和她一起洗鸳鸯浴吧?
他明不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如果有了肌肤之亲是要在一起的。
虽然……
他弱了点,肯定干不了什么力气活。
但凭着他的姿色,她也是可以勉强自己的。
最主要的是他好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手里有银子。
光凭这点,她就可以让前未婚夫和堂妹羡慕嫉妒了。
问题是,他真能看上她吗?
她平平无奇,长得虽然不差,但也并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家世又普通,还有母亲和弟弟需要她养。
怎么算,两个人在一起,都是小可怜吃亏。
所以他这么大剌剌的进来做什么?
“快点出去,你知不知道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
廖予辰站在门口,坦荡磊落,好像他正在做什么名正言顺的事情。
可气坏了贺兰雪。
她又不能起身把人赶出去。
心里着急,这水豆子就控制不住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你答应我的,让我先洗,干嘛又进来?”
廖予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变得特别暴躁。
明明他自从统治了魔界之后,再没有过这种情绪。
尤其近一千年,他远离三界那些打打杀杀,一直躲在这大山里闭关。
心情平静如水。
看见贺兰雪哭泣,他稍一迟钝,干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出去一会。”
“出去?”贺兰雪不哭了,闷声闷气地问道。
廖予辰嗯了一声,似乎在和她解释:“第一次来这里,出去转转。”
贺兰雪松了口气,又笑了:“那你去吧,不过以后这种事不用进来告诉我,隔着门我也能听见。”
廖予辰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屋。
听见里边的人让他关门,他抬手一挥,那门便自己合上了。
贺兰雪坐在浴桶里看不见外边的情况,又听不见脚步声,她问了两句都没回应,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走了。
平常聊天,问三句都不一定回一句。
贺兰雪猜测他多半已经走了,只是脚步轻,没有声音而已。
贺兰雪舒舒服服地洗了大半个时辰。
想要穿回来原来的衣服,实在太脏了,她下不去手。
可等她洗完晒干,不知道要多久,这段时间,她总不能光着身子?
贺兰雪挣扎了一会儿,到底决定去衣帽间里取一身衣服换上。
也不知道价钱,不过小可怜给了掌柜的那么大一块金子,肯定是够了。
否则店老板不敢把这么多衣服放屋里。
万一客人没钱付账,难不成杀了客人?
贺兰雪挑了一套自己喜欢的,反正都要花银子。
换好衣服后走到铜镜前照了照,发现自己这么一打扮也挺漂亮的。
毕竟是小可怜付的账,她得给人展示一下结果。
贺兰雪出屋寻找小可怜,发现这人根本没回来。
莫名地有些慌,这人不会不回来了吧?
嫌弃她麻烦,独自回家了?
或者刚才她没让小可怜进屋和她一起洗鸳鸯浴,他生气不理她了?
贺兰雪从没有一个人出过门。
仙焱州距离云州城好几百里,她一个人不知道得走几天。
万一遇到坏人……
贺兰雪没别的能耐,不高兴了,难过了,伤心失望了,被人欺负了都会哭鼻子。
这样才能让她很快调节好情绪。
现在,她又有点想哭了。
“纤纤——”
“纤纤——”
贺兰雪打开窗子冲着大街喊道,“廖予辰——”
“辰辰——”
“辰哥哥——”
“我在这呢,喊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极其不悦的声音。
贺兰雪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小可怜扶着床栏,乌发红唇,微微喘着粗气,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
心里一喜,道:“你怎么躲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看见你。”
廖予辰回了一趟魔宫,那里有天泉池水。
他刚脱了衣服下水,还没洗完,就听贺兰雪喊他。
衣服还是他赶回来的路上穿的。
就算他是修炼了几千年的魔,也有自身的弱点。
比如洗浴的时候,法力就会削弱很多。
所以此刻的他才有些喘。
看起来就像个病弱的普通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