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弥什猛地打开房门。
门外是闪烁的走廊灯光,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将头发塞进门缝里的奇怪女人。
…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弥什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剥离感,周边一切她本该熟悉,却又无由来地感到陌生。
她瘸着一条腿返回房间,想拿行李离开,却发现除了随身携带的手机,所有行李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
难道车祸把她的行李都撞烂了吗?
随便吧,弥什也不在乎这点行李。她急着离开,一转身却看到门口无声无息站着个人。
弥什倒吸一口冷气。
对方静静站在门前,看着弥什慌乱的身影却一句话没说,凝视她的眼神很平静毫无波澜。
“醒了怎么不叫我送饭?”是黄老师…不对,应该说是黄护士长。
她好像看不到弥什收拾东西的动作,自顾自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口问道:“怎么了,表情那么糟糕,是又犯病了吗?”
又犯病了?
弥什诧异歪歪头,她什么时候生过病?
黄护士长走到弥什跟前,像小时候一样用手探她的头测体温,面上担心地说:“我早说过了,像你这样惯性精神错乱的患者,最好住在疗养院里,你还非得出去上大学…”
惯性精神错乱的患者…?弥什诧异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
黄护士长深深看她一眼,轻叹一声。
“果然又犯病了。”
她从插在衣服外套口袋里,把病历本拿出来,哗啦啦翻了几页。
弥什探头看了一眼,病历本一共有十页纸,最旧的一张是2003年,也就是弥什出生的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弥什什么时候出生,出生有多重,刚出生的身体状态如何。
纸张泛黄卷边,上面写着的内容都开始褪色了。
病历本封面写的是弥什的名字,卷边的内页自带历史的痕迹,造假绝无可能。
可弥什发誓,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本写了自己名字的病例,在此之前她的记忆里绝对没有它。
只见护士长翻开了最新的纸张,也就是崭新的,还没使用过的病例纸。她用钢笔在上面写:2024年弥什回到疗养院,有出现精神错乱的迹象…
弥什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句:“我没有精神错乱!”
黄护士写字的手一顿,她的脸保持朝着纸张的方向,眼睛却诡异地向弥什转了过去。
受到人类眼眶的限制,眼瞳被迫转到只剩一条缝,露出大量的眼白。
黄护士就以这么诡异的表情,紧盯着弥什,微微泛白的唇瓣一启一合,说:“最后一次警告,再有犯病迹象就继续留在疗养院里治疗,学校和谢女士那边,我会带着病例亲自登门上放。”
弥什瞠目结舌。
她看得出来,黄护士是认真的。
如果她再坚持说自己没病,迎接她的,恐怕是永久留在疗养院里了。
于是弥什低头看向比她矮的黄护士,如初次见面般地友善笑了一下,说:“大概是我睡蒙了,毕竟刚刚经历过那么严重的车祸,精神恍惚一些也正常。饭我就不吃了,我再休息一下。”
黄护士因为弥什的笑容,脸上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些,人也亲近地离得近了一些。
她像过去那样摸了摸弥什的脑袋,说:“还是得吃点东西的,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说完,黄护士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临出房门之前,她忽然注意到浴室门紧闭,于是在弥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打开了房门:“没事关着门做什么,也不嫌里面臭吗?”
哦莫,弥什挖开的瓷砖,还有瓷砖下的白骨男尸还大咧咧地摆在里面呢。
让黄护士瞧见了,多少要往她的病例里添上一笔,到时候弥什离开这的事情就更困难了。
“等等!”
她连忙阻止黄护士开门,却因为腿瘸的原因慢了一步。
黄护士打开了装有尸体的浴室门,并朝里望了一眼。
“浴室要注意通风换气,不然容易晕到在里面。”
奇怪的是,黄护士看到浴室里的东西后,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只是随口道:“过去就有过一个工作人员,泡浴缸洗热水澡,最后因为水蒸气引起头晕目眩,竟然溺死在里面了。”
弥什听出来了——黄护士说的人,就是梦里被她杀死的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分明就躺在浴室的地板上啊,为什么黄护士没有提?
于是弥什故意反问:“那这位死去的工作人员,最后怎么样了?有好好安葬他吗?”
“当然。我们这里毕竟是疗养院。”黄护士耸了耸肩膀,说:“第二天,我们发现他的尸体后,就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