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是力不从心,动作总比想法慢一会儿,又容易觉得疲累酸乏,细细密密如虫蚁啃咬,持久又难挨。 若是那会有战事,一个不慎,便成了战场上的弱点。 那一次,她便是因此负伤。 许三郎斥责她故意放水,倒是平时说话带刺的洛景予,一边没好气地骂着她傻,一边仔细给她治伤,顺带,把她的陈疴也去了。 听她说了当时受伤的原委,他竟然耐下性子,教她一套正骨的手法,顺便告诉她,如何正,是真正地正,如何正,是“假”正。 她给许三郎正骨时,便是“假”正。 瞧着好似治好了,但让他经脉淤堵,气血不畅…… 当然,她这回给自己正骨是没错的,只是这具身子还没经历过战场的锤锻,经不住紧接着驾马打架,昨夜背康平长公主时又拉伤…… “嚯!”见她当真被自己几句话吓得悲怆的模样,洛景予赶紧跳开,“我不过说你几句,别整得好像被我欺负了似的。我是告诉你病情,不是故意吓你!更不是想占你便宜!良医眼中无男女,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青鸾扬起笑。 和他上辈子对她的态度相比,眼下客气得像在哄她。 看她笑得像哭,洛景予更坚信自己说的话吓到了她了。 仔细回想,他真心觉得冤。 顾及着这小姑娘的来历,他对她比对康平长公主都客气得多。 在心里绕了九十九道弯,他抓耳挠腮也没想明白,倒是把自己想气着了。 对着青鸾吹胡子瞪眼片刻,甩袖而去。 先前那屋已经被她和金三娘拆得差不多了,既要治肩,眼下药少难寻,想必要用针,还是去康平长公主房中吧。 一转身,她却见康平长公主面无表情地从院外进来,道:“烧了叭。” 院里众人皆是一惊,刚拿起药的洛景予猛地偏头看过去,“烧什么?” 他心里有些猜想,但到底想听康平长公主亲口说一说。 康平长公主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洛景予煎药的火中抽出一根柴火,走出去放到棺椁下。 洛景予大步迈过去,拉住颤抖的柴火,“你可想好了?这是卓凡,这一把火下去,他就什么也不剩了。” 康平长公主道:“也不是什么都不剩,还有骨灰。” 洛景予嗤笑,“那捧放一起谁都都长一个样的玩意儿?你说那是卓兄,卓家人信吗?你要怎么和他们交待?” 康平长公主看他片刻,忽而笑了,“言甫,你承认吧,你心里也是想烧了他的。” 她看向四周,目光扫过苏禾、蔷薇、一众侍卫,“你们,其实都想烧了他。只是你们没说。没说,不代表不想。” 洛景予皱眉。 康平长公主道:“咱们这一路,一百骑护行。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你没吭声,死第二个人的时候,你没吭声,死第十个人的时候,你已经动了念。但你念及兄弟情义,什么也没说,再后来,你无数次看着这四方囚牢,欲言又止,但你看我那样子,你不敢提,你怕刺激我,伤到我与他的孩儿。” “你想多了。你们的事,我没那闲心理会。”嘴里这么说,他抓着柴火的手却放松了。 康平长公主悲笑着,“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最后这十人也要折去。若是可以,本宫也想将他完好地带回应天府。但本宫不能……” 洛景予松开柴火。 康平长公主把火置于棺椁之下,声音飘忽地道:“本宫不能先失了他,再失了孩子。那是他留给本宫唯一的念想。而他……若是他活着,一定不愿意自己精练出来的人为了他一个个折损……” 当棺椁点燃,她再次转身走回院中。停步看一眼青鸾,迈步进屋。 青鸾随即跟进去,听得她道:“你瞧,不一样了。” 青鸾扶住她,看她已泪流满面,“是,不一样了。” 康平长公主道:“那个时候,是他提出来要烧,我不愿。与他争了许久,最后,大家都冷了心,还是烧了。我也因此,胎更不稳。但现在,我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也不是那么难。对不对?” 青鸾无法体会她心中的悲恸,毕竟,青鸾一辈子也没有体会过康平长公主与驸马的鳒鲽情深。 她遇到的,是许三郎那个能亲手杀了她女儿的骗子。 如果假想那棺材里的是自己的女儿,青鸾不知自己能不能点得了这把火。 “白茸。”她终是抱住了这个歪进她怀里无声恸哭的女人,“现在和过去,最大的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