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径自上前抓起螺狮兽衔着的绿油铜环,用力连拍。 东江王妃愕然张嘴,有心提醒她这样拍门并不礼貌。 瞧见她嘴边噙着的一抹得逞的坏笑,王妃蓦地笑了。心里压着的一股子郁气,就这么散开不少。 门里传出门房小厮不客气的声音,“什么人啊?把门拍成这样,赶着去投胎啊?” 话音刚落,门房小厮的头从旁边角门拉开的缝里探出来。 东江王妃瞬间入戏,道:“本妃在此,还不开门?!” 小厮立刻缩头进去,隔着门啐道:“什么不要脸不要皮的贱蹄子们,趁着王爷生病,就跑王府来假冒王妃,你们别走,等着孙王妃来扒了你们的皮!朴大人来抽了你们的筋!” “你听听!我不进这道门,这道门竟也是不让我进的!”东江王妃急红了眼,原本只是假怒,听小厮们对自己的态度,动了几分真气,“我许稚颜进出王府同王爷亲近时,稚颜必是受了比这更甚的欺辱,才每每回来时又脏又伤,哭得伤心。今日我不进这门,只怕他日便要将我女儿吞进去,吐出一堆白骨!” 沂水城中,本就因为收容难民,人满为患。 即便这是东江王府门口,迫于朴杀的淫威,无人敢到门口来,隔着几丈距离的街道小巷里,还是有人忍不住探头来看。 她的言行,正合青鸾心意。 青鸾扬眉问道:“王妃当真要进?” “必进!”东江王妃冷眉道。 不等东江王妃尾音落下,青鸾一拳轰向偏角门。 震耳之声,听得东江王妃神色一怔。 围观之人,皆是惊颤。 这么一个不过鹅蛋大小的拳头,竟然打得偏角门颤了一颤。 再一拳,偏角门竟当真开了。 “青州事大,东江王是封地之主,难辞其咎!怎可偏安一隅,连府门都不出?!让我一个妇人掏空家底来施粥救人,偌大一个王府却是半块铜子儿都不出!”东江王妃怒道,“东江王,你给老娘滚出来!” 听东江王妃义愤的斥责,远远围观的人都是一脸唾弃,你一言我一语,便将这些日子的血泪说了出来。 青州大灾,东江王一直闭门不出,只让朴杀带人每日巡视。 青州难民同为东江王治下,却需要交十两银子一人才能进城。 进城后,没了银钱,无食处,无住处,谋生处少之又少。 青壮也就罢了,一天赚几个铜子,就算没个住处,也能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 老人孩子咋办?照顾老人孩子的妇人呢? 此时或是再离开南下,亦是未卜前路…… 谁也不知道是南下有希望还是留下有希望。 有人选择留下抢墙角下一片瓦盖之地遮风挡雨,有人选择背上空无一物的行囊再次踏上未知的旅程。 东江王府并不在乎他们是走还是留。 左右进城费已经交了,出去了再想进城,那便得再准备十两银子一人。 不出城,在城里便不能生事,若有人生事,可以告状。 告状者能得五两银子的赏金,但被告者,便会被抓进大牢,便如青鸾等人先前被小贩状告之事…… 至于被抓进来后的未来…… 反正和被带进东江王府的大夫一样,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东江王府已然成为比地头蛇还可怕的存在,天高皇帝远的土霸王! 唯一让百姓们感觉到一点温暖的,是易记各铺面门口的一口粥锅。 但这几日,粥也少了。 听闻,各铺面都不堪重负…… “我竟然只值五两银子啊……”青鸾似嘲似讥地喃一声,看向东江王妃,“我若是他,此时必缩进角落里,只等你气头消过。左右,他知道你不稀罕进府找他要债。” “稀罕?!”东江王妃咬牙切齿地笑了,“我可真是,太稀罕了!整个沂水城,谁不知道我易瑞思最是朴实无华地爱钱?!我允你骗我感情,却容不得你骗我银子!” 和多少无关。 她就是这么个性格,骗她一个铜子儿,她都得要回来! 越想,东江王妃便越觉得自己这八年来吃亏吃大了! “可她不出来……” 听得青鸾叹问,东江王妃一摇手中的算盘,霸气地道:“那便我进去。和他好好算算他欠我的这笔账!” 青鸾拍手叫好,实在想不到上辈子闷不吭声窝里蹲、在应天府里至死没交过两个朋友的东江王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