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林予舒披星戴月,迟迟而归乔家别墅。
舒华站在门口,职业病发作,像是抓学生迟到的班主任,厉声逼问她,“你一下午都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吃饭。”
儿女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亲家还是相见恨晚的挚友,林启东和乔至简欣喜若狂,拉着乔清禾一共喝干了两瓶白酒,又开了瓶红酒混着喝,最后三人都在酒桌上喝得七倒八歪,带着酒气去睡了。
三人一起休整、醒酒到了夜晚,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林予舒不见了,急忙让舒华联系她回来吃饭。
面对舒华的火眼金睛,林予舒回想起刚才和纪铖发生的事,脸颊泛红,很想诚实地说:“和旧情人去幽会了。”
但舒华当班主任时收拾捣蛋学生的事迹让林予舒闻风丧胆,她只好讪讪地说:“有个患者病情复杂,手术需要和几个科室共同配合,刚才我去和同事们开病情讨论会了。”
好在林予舒平日工作的繁忙程度舒华有目共睹,她没继续追问,而是担心女儿未来结婚后顾不好自己的小家庭。
舒华语重心长道:“维系家庭是需要家庭成员牺牲部分事业发展的。你和清禾都做医生,忙到不可开交,以后孩子的教育谁来管。”
就算是做戏,他们也连八字都没一瞥,怎么就省略关键内容直接跳到孩子去了。
林予舒无奈地叹气,“说这些也太早了吧。”
舒华嗤鼻,冷哼一声,“早什么呀,你爸和乔家父子俩刚在酒桌上,连你们蜜月去哪里旅行都定好了。”
林予舒居然还有点好奇,笑嘻嘻地问,“他们给我安排去哪里旅行呀?”
舒华拉长语调,“芝-加-哥-,你们初见的芝加哥”
林予舒勉强地撑着笑,“芝加哥挺好的,就是不太适合度蜜月。”
舒华睥睨,“你和乔清禾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但刚在一起没多久,感情还没稳定他就要去德国进修半年。他这么有上进心,你们成家后,恐怕要牺牲的是你的事业。”
林予舒挽着舒华的手臂,故意说:“那怎么办呀?我总不能找个没上进心,还要靠我养着的男人结婚吧。”
舒华拉着林予舒的手叹气,“也不能太好吃懒做,像你爸这样的就很好。”
林予舒家的家庭模式是:女主外,男主内。
在她们家,为了家庭成员的共同利益,一直牺牲的都是林启东的事业。
舒华从高中数学老师开始做起,当上班主任的几十年间兢兢业业,退休前晋升成为市重点高中的副校长。而林启东就安心做躺平的教书匠,除了上课教书外,其余时间都贡献给了小家庭。
大多数父母大概都希望女儿找个事业有成、有抱负心的成功人士,而林家只希望林予舒找个甘愿为她洗手作羹汤的普通男人。
他们培养林予舒呕心沥血,又花费了大半辈子的积蓄送她出国留学,接受不了从小优秀的她有一天结婚后放弃事业发展,做半个全职太太。
见她们半天不出现,金曼闻声循来,“亲家母呀,怎么站在这里和女儿说悄悄话,大家都在等你们吃饭呢。”
舒华对于这门亲事没有男人们那么热衷,很是介意这个称呼,语气直接生硬,“叫我舒华、舒老师或者舒校长都行,就是别叫我亲家母,怪得慌。”
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除了不懂人间疾苦,更是不懂看旁人的眼色。
金曼捂着嘴咯咯笑,“好的好的,我记住了,舒老师。”
她上前捏着林予舒的手,笑着问,“你想阿姨叫你什么呀?阿姨遵循你的意愿。”
仅是对视,林予舒就从金曼的眼里感受到了快要溢出来的母爱,那是舒华从没有大方表达过的爱意,热忱直接地让她心里倍感温暖。
林予舒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甜甜地说:“阿姨您叫我什么都可以。”
被赠予爱意的她甚至拍起了马屁,“阿姨你身上的香好高级哦,还有这件旗袍也太显身材、太好看了。”
一直遗憾没有女儿的金曼终于体会到了小棉袄的暖心,笑意更甚,“香水有多的,阿姨一会儿就上楼给你拿。至于旗袍,等你休息后阿姨带你去定制。”
看不惯两人更像一对亲生母女的舒华在一旁不耐烦地抱怨,“都快十点了,还吃不吃饭了。”
林予舒一家都喝了酒开不成车,乔至简极力邀请他们住在这里,所以今晚借宿在乔家。
席间,金曼依偎在乔至简身边,饱含爱意地看着坐在一起的乔清禾和林予舒,“老公,他们像一对金童玉女,比我们还登对。”
乔至简酒醒了一半,搂着金曼的肩膀,摇头道:“比我们差远了,他们还处于相敬如宾的那个阶段,不好意思黏在一起。”
林予舒看着眼前这对恩爱的夫妻,打心底里羡慕。
在她们家,舒华就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林启东就是没什么上进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