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对你,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微。”
林予舒一脸迷茫,“卑微?”
纪云颔首,“予舒,我很喜欢你,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很像。”
“是吗?”林予舒偏头望着落地窗反射的影子,除了生理性别外,看不出任何与精致的纪云女士相像的地方。
纪云也顺势望着窗户里的她们,“我们是一类人,好胜、上进、永远最爱自己,不会为了男人而放弃事业上升的机会。”
在这点上,她们确实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纪云话锋一转,“作为纪铖的母亲,我希望你能够多爱他一点。”
回去的路上,林予舒坐在车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摩天大楼,心不在焉。
刚刚纪云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但这句话就像是扔在湖心的巨石,激起了林予舒心中的涟漪。
商务车不慌不忙地融入车流,经过市中心的密歇根大道桥时,林予舒撑着下巴,怔怔地望着桥上行人。
第一次来这里,乔清禾自豪地向她介绍这座桥是他父亲的最出名的作品,而在数年前,设计师的另一个亲生儿子,却想在这里纵身一跃 ,结束生命。
真是讽刺。
纪云临时有事回了公司开会,林予舒让司机慢悠悠地在芝加哥的市区绕了一圈,消化完这天突如其来的秘密往事,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家。
分开了整日,本以为纪铖会像只黏人的金毛犬一样,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主人回家,而实际情况却是纪铖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直到林予舒上前趴在他的背上,纪铖才偏头吻了吻她的额角,“今天试婚纱开心吗?”
林予舒点了点头,意识到在纪铖面前无需伪装,又迅速地摇头。
纪铖从琴键上拿起一只手,反手摸了摸耷拉在他肩上的脑袋:“My,bad,我知道女生很在意这些仪式感,可是我今天有事情走不开,原谅我好不好。”
林予舒搂着他的脖颈,瓮声瓮气道:“弹钢琴是什么重要到走不开的事情嘛?”
纪铖失笑,狠着心不理会她的娇声抱怨,双手依旧在黑白琴键上起起伏伏,“我以为你梦中的婚礼就是要我为你演奏一首,哪怕新郎不是我都没关系。”
林予舒轻笑,低头亲亲纪铖的耳朵,静静地听他弹琴。
纪铖的双手骨节分明,手指匀称又修长,哪怕做不了钢琴家,也适合做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
痴痴望着他的手在琴键上方轻快地跳跃起伏,林予舒忍不住赞叹,“你的手指好长、好灵活。”
纪铖洋洋得意道:“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的…手指。”
他刻意加重了“手指”这两个字,林予舒立即反应过来,脸红心跳,娇蛮地挤进他怀里,在琴键上乱弹一通,发出不悦耳的乱音。
纪铖无奈地捏着她的手指,手掌覆在她的手上,一本正经地教音痴弹琴。
“双手放松,就像是握着鸡蛋一样…”
“高抬指,手肘放松,下键时要有爆发力…”
没弹两下,林予舒就没了耐心,倚靠在他的怀里,突然发问:“你给很多女孩子都弹过琴吗。”
每次上台演出底下一大半观众都是女生。
纪铖想都没想,轻嗯一声。
林予舒又问,“你一共给多少个女生写过歌?”
林予舒、雅典娜、美杜莎、木兰…
纪铖心里默数了一下,得出答案:“十多个吧。”
“既弹琴、又写歌,还赠送定制礼服”,林予舒撇了撇嘴,怪声怪气道,“你还挺浪漫的。”
纪铖不明所以,全然当作是对他的夸奖,“不仅如此,我还会送花、纹身、陪你一起留长发…”
“欸,你干什么?”
林予舒从她怀里挣脱,气急败坏地踩他放在踏板上的脚,“今晚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诚然,纪云女士没有看错人,在感情里她就是个极度自私、极度双标的人。一方面她想要纪铖独一无二的偏爱,但另一方面,她又在气自己。纪铖已经为她付出了很多,而自己回报给他的少之又少,这段感情始终就是不对等的。
怎么到了婚礼前才意识到这么严重的问题,林予舒侧躺在床上,焦虑不安。
以后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要以何种模式相处?
她和纪铖忙于工作会不会没时间经营婚姻?
她有了家庭和小孩后事业会不会受阻?
一想到这些客观实际的问题她马上就要手忙脚乱地面对,林予舒长叹一口气,懊悔她这种ISTJ型的人居然也会临时起意决定结婚。
忽然间,身后的床垫塌陷进一块,纪铖从身后贴上来,环着她的腰,“宝贝,你在气我什么?”
林予舒用力扯了扯被子,“我要睡觉了。”
纪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