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久处山中,宋朝自是不知山外之事,待到郢都后,只见定王所处之室一片狼藉,像是有被翻找的痕迹,联系着那日淳于阳所说的话,宋朝猜测,定王的行踪恐怕已被知晓。
思忖着走到屋外,见地上并无脚印与马蹄痕迹,想必屋中之人早已离去数日,宋朝心中一紧,不知两位王爷人在何处,眼下可有性命之忧。
本以为武陵之事能很快解决,届时便能赶去洛阳,或能与楚夕一同商议后事,可如今经此一劫,诸事皆被打乱,宋朝倍感茫然,似乎一切都又一次陷入泥淖,模糊不堪,无从向前。
可路已行至如此,就只能继续下去。
低声长叹了口气,眼下定王失踪,惠王亦无音讯,自己若于明处寻人只怕会招人注意,好在淳于阳许是当自己已死,这倒不失为一良机。
思及此,宋朝转身往武陵的方向走去。
谁知还未走进城,便听见路过的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似乎听见“定王”、“谋逆”的字眼,宋朝心下一惊,忙将那人拦下:
“这位郎君,你方才在说什么?什么谋逆?”
那人猛地被拦下,不由一惊,去看见宋朝神情茫然,当下了然道:
“你是从山里来的吧?”
“...没错。”
“那就难怪了,我就说嘛,眼下这四方之内谁不知晓定王谋逆之事,怕是再过些时日圣上都要派兵来镇压了,这武陵啊,如今可不安生.......”
见宋朝愣在原地,那郎君只当他被吓到,于是关切着问道:
“你这是要进城?”
宋朝微微颔首。
那人连忙摆了摆手,口中劝说道:“眼下这武陵城中乱作一团,你一介乡野进去做什么,赶紧回家去吧。”
宋朝未应下,只突然问道:
“那城中的官员们呢?他们也相信定王谋逆之事?”
“此事铁证如山,可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听闻圣上已派人来武陵坐镇,丞相等人也已归降......”
宋朝一听此话,开口问道:“圣上派谁来了武陵?”
见宋朝神情严肃,那郎君只觉得好笑,却不介意宋朝的直接,只将声音放低了些:
“那人可是安平公麾下的得力之人,彭期彭将军。”
宋朝闻言一顿,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远处有人似乎在唤这郎君,那郎君应了一声后,轻拍了拍宋朝的肩膀道:
“总之此事也非你我等布衣能议论的,你听我的,早些回山里去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宋朝默默于原地站着。
彭期在武陵,还劝降了丞相,宋朝当下心中一沉,神色凝重的望向城门口的方向。
行至将军府门外,宋朝默默看着紧闭的大门,先前来武陵前,定王曾提起过自己的一位部下,名叫赵阙,说此人为自己心腹,并在暗中调查丞相等人。
缓缓敲了下府门,片刻后见一小厮上将门打开:
“阁下是何人?”
“在下姓宋,来找赵将军,还请您通传一声。”
“我家将军近日不见客。”
眼见门要关上,宋朝连忙上前拦住,对小厮开口道:“在下当真有要事相商,还请您通禀一声.......”
话还未说完,却见那小厮神色一变,嘴角顿时挂上一道谄媚的笑容,望着宋朝的身后开口道:
“您回来了,侧夫人。”
宋朝闻声下意识回头,待看见来人后,不由愣住。
楚夕自远处便看见一道身影站在府门口,正好奇是何人,便见其缓缓转身,带看清来人的容貌后,楚夕只觉周身血液暗涌,定定站在原地不动。
眼中渐渐泛起一阵酸涩,逼出一片水渍,楚夕径直望着面前之人,一时无言。
两人就这样望着彼此良久,还是被秦安的一句“夫人”唤了回神,楚夕清了清嗓子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宋朝一直紧紧盯着楚夕,此事沉着声开口道:“这句话似乎该是我来问吧。”
见身后的小厮一脸不解,楚夕只得说道:
“你是来找将军的吧,随我进去吧。”
而后对小厮道:“这位郎君是将军的旧友,我也是认识的,让他进去吧。”
近日府中皆道这位新进来的夫人得将军欢心,是以楚夕开口,小厮哪敢不从,连忙将宋朝应了进去。
待入府后,见身边无人,楚夕连忙打量着宋朝,正欲开口问些什么,便看见宋朝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轻叹了口气,楚夕安抚着开口道:
“此事不是你想的那般,只是说来话长,晚些我再同你解释,你先回答我,你有没有受伤?”
“...有”
楚夕闻言神色一紧,连忙开口道:“何处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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