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与徐域近日成了武陵的新贵,频频入宫府,成为众官的座上宾,传言道,胶东的徐郎君为人阔绰,岭南的宋郎君面容清秀,二人身形绰约,天人之姿,皆实乃婚嫁之良人。也正因此,每当二人现身,皆引得众人驻足喟叹。
自楚夕离开,徐域便带着宋朝辗转于官场应酬之间,依涟漪所言,安平公与南夷之间或许有些不为人知之事,而彭期在武陵数日,不断结交官场之人,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想弄清此间种种,怕是得亲自入局。
宋朝也只知道这恐怕是眼下唯一之法,是以并未阻拦,谁知流言却愈发离谱,宋朝有些无奈,徐域见状好笑:
“你担心什么,杳杳又不在,不过是被说几句闲话罢了,无需在意。”
宋朝瞥了眼徐域,心中无奈,近几日不时有女娘上门探访,徐域皆允其入屋,流连于万花丛中,好不惬意,可若是仅他自己便罢了,偏还要拉着宋朝,每每对上那些女娘炽热的眼神,宋朝毫无招架之力。
“下官自诩没有王爷这般魄力,自如游走于百花之间。”
对宋朝言语中的戏谑不甚在意,徐域依旧笑着:“那你可要听听本王从百花那里探得的消息?”
宋朝闻言一顿,正了正神道:“什么消息?”
“昨日丞相夫人寿辰,彭期携宁羌也去赴了宴。”
此事宋朝知晓,昨夜丞相为夫人大兴操办生辰宴,城中女娘皆钦羡丞相夫人,道其嫁了一位好郎婿,而曹相近来与彭期走过那么近,邀请其出席并不奇怪。
可此事与他们二人何干?
见宋朝神情不解,徐域也不再卖关子,正了正神色道:“此事本算不得稀奇,不过方才我知晓了一事,听人说昨夜丞相夫人娘家人也去了丞相府。你可知丞相夫人来自何处?”
“...何人?”
“荥阳郑氏。”
自高祖时起,为稳固诸州局势,便下旨命皇室子女与周边诸地的世家联谊,如此一来,皇室兴而世家望,以此源远流长,而这些世家中却有一例外,便是荥阳郑氏。
荥阳郑氏世代不入朝堂,亦不与皇室结姻,可却经年不衰,无人可撼其位,而究其原因,便是荥阳郑家,掌我朝半数商道,郑氏每年赋税数额,占朝廷一年总税额的三成,是以郑氏也成了众多世家之中,鲜少与皇室无姻之族。
先前宋朝一直不解董坤为何着急在玉林开设商道,可联系彭期近日诸多举措,送终揣测,莫非董坤是想打通与南夷之间的贸易往来。
看了眼徐域,宋朝知其或许与自己有相同的猜测,可不知为何,宋朝心中总觉得不太对劲,奈何一时间又无从细究,是以只得暂时按捺下来。
“对了”,突然想到什么,徐域突然开口:“王兄来信了,说待他交待好楚夕进宫之事,便会来武陵与我们会合。”
提起楚夕,宋朝神色一暗,片刻间恢复如常道:“...好。”
“不过说来奇怪”,徐域又开口道:“那日你已经真实身份暴露,即便彭期不认识你,可眼下之际,他听到‘玉林’二字竟不生疑?”接着扭头询问道:“需不需要宁羌再推一把。”
“不必”,宋朝制止:“那日彭期看下官的眼神已是探寻,可却再未有异动,想也是安平公吩咐过不要轻举妄动,看来引蛇出洞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方才殿下说完之后,下官倒有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给彭期的灶下,再添一把火。”
仆役传话说徐域来府拜访时,曹丞相有些不解,自己与这位徐郎君不过君子之交,何须其亲自拜访,可人既已至,也无法推诿,便让仆役告知其稍待片刻,而后缓缓向前厅走去。
“在下见过曹丞相。”
“徐郎君不必多礼”,曹丞相摆了摆手,笑着道:“郎君请坐。”
“在下冒昧前来,还望丞相莫要怪罪。”
曹丞相闻言轻抚着下巴,随即笑着道:“郎君这话严重了,不知今日到我府上来,有何要事啊?”
徐域只当不察道:“回丞相,在下的确有一要事想恳请丞相帮忙,在下前些日子新得了一批香料,此香味浓而醇正,乃调香制香之佳品,在下近些时日在武陵,发觉百姓安居富庶,是以在下想将此香料引入武陵进行售卖。”
未待徐域说完,曹丞相便知晓了其来意,于是开口道:“徐郎君愿意在武陵做生意,本相自然欢迎,可方才郎君所说之事应由郡守负责,本相怕是有心无力啊。”
面对曹相的婉拒,徐域并不意外,先前来时宋朝便说过,若彭期当真与郑氏谈妥,那么曹相的态度便已言明,更何况,一边是安平公作保,另一边却只是一世家子,聪明人都不会错选后者。
徐域见状微微一笑:“丞相不必妄自菲薄,在下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事想拜托丞相。”
自己都拒绝的如此明显了,此人却依旧坚持,曹丞相心下烦躁,面上也冷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