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宫,我是想传消息出宫。”
此话一出,只见庞内官神色一惊,楚夕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妥,心下自嘲了一番,继续开口道:“我是想向定王与惠王求助。”
庞内官闻言怔愣,下意识问道:“定王不是反了吗?”
见庞内官疑惑,楚夕才意识到原来宫中已知晓了定王之事,不由追问:“圣上已知晓此事?”
“知晓的”,庞内官颔首:“可圣上知晓后却并未降定王的罪,只说容后再议,哪知不久后便病了。”
楚夕听完心中一凉,只觉自己如裸露在寒冬天的冰雪道中一般,周身血液凝固于一处,连同思绪也被封存,一时间顾不得思考。
庞内官见楚夕面色一白,不解发生了何事,只得出言轻唤:“女公子...女公子...”
竭力试图将周身的寒冰敲碎,楚夕强迫自己回神,谁知开口却给外沙哑:“...我没事。”缓缓望向庞内官,楚夕轻声开口道:“定王并未谋逆,他也一直在等圣上传召。”
庞内官闻言一喜,笑着道:“老奴就知道,王爷与圣上乃手足至亲,是断然不会行此谋逆之事的。”
眼下楚夕无心回应,只开口交待道:“晚些时候我会写信给定王,还请庞内官务必交由信任之人送达。”
“老奴知晓的,女公子请放心。”
见楚夕面色有些差,庞内官也未在多留,悄然退至殿外,留楚夕一人站在这空旷的殿内,久久难以回神。
先前仅是猜测,楚夕心中多少抱有侥幸,若舅父当真只是承圣令而镇压定王,那么自己或许能劝解圣上,以此解开他们兄弟间的嫌隙,可方才庞内官的话却将楚夕推入了谷底,原来没有什么兄弟反目,不过是乱臣私欲罢了。
心下一片悲凉,一时间楚夕竟不知该如何自处,一件件往事涌进脑中,安平公、太后、董氏......这每一个字眼都连接着自己的至亲,手起刀落之间,楚夕斩杀的,又何止是那段血缘。
思绪纷乱间,殿外突然想起一道声响:“女公子,太后诏您前往金华殿。”
楚夕闻言不由失笑,难怪方才庞内官一声苦笑,到底是自己糊涂了,这未央宫只是于自己而言高远,对那位姨母而言,无非是前脚迈出,后脚便能知晓的一隅而已。
“知道了...”
......
“臣女楚夕,叩见太后。”
“起来吧”,一道略显憔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楚夕缓缓将身子直了起来,细想之下,自己已有三年未见太后了,上一次见时是先帝驾崩,那时太后悲痛不已,董坤便将楚夕送进宫中陪伴太后,如今想来,岁月流淌的竟如此悄无声息。
太后较三年前似苍老了些,可到底将养得宜,与同岁之人想必还是年轻的,看见楚夕,太后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快上来让姨母瞧瞧。”
楚夕乖巧的应了一声,而后走到了太后身边,缓缓蹲了下来,太后见状笑意更甚,拉起楚夕的手放在掌中,另一只手轻抚了抚楚夕额头,冲一旁的嬷嬷道:“这么久未见,竟还同幼时一样,喜欢趴在哀家身边。”
嬷嬷闻言笑着应道:“女公子这是想念太后了。”
楚夕莫名眼眶一热,将头缓缓搭在太后双膝之上,面上突然触碰到那身华服,一滴泪悄然从眼角落下,楚夕轻声道:“是啊,杳杳想姨母了。”
太后闻言,搭在楚夕发间的手一顿,而后笑着道:“你啊......”望了眼静静趴在自己膝上的人,太后开口道:“待到圣上痊愈,你们二人成婚,如此便能一直留在姨母身旁了。”
楚夕听到这话却并未有反应,只静静趴着,太后也不再说话,良久过后,楚夕缓缓坐起身来,仰头望着太后,开口问道:“姨母,圣上何时才能痊愈啊?”
太后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按时服药,很快便能痊愈的。”见楚夕神情黯然,笑着调侃道:“等不及了?”
楚夕面色一红,将头掩进太后膝上,嘟囔道:“我没有......”
见楚夕羞恁,太后心下一松,不由安抚道:“好了,姨母不逗你了,来,抬头让姨母看看...”
楚夕闻言将埋着的头抬了起来,静静盯着太后,太后轻抚过楚夕的眉眼,而后捏了捏其脸颊,笑着道:“长大了,也漂亮了,更像你阿母了。”
楚夕笑着应道:“大母也这么说。”
“你大母身子可好?”
“大母一切安好,临行前要臣女带话给您,她一切都好,也望你保全好自己。”
话音刚落,楚夕见太后神色一顿,内里藏着一股说不明的情绪,楚夕只当不察,依旧静静说着大母在家中的近况,太后默默听着,良久之后,楚夕只听见太后开口道:“今日就到这儿吧,哀家有些乏了。”
楚夕见状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道:“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