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后,仰头望向宁羌道:
“其实主公一早便要我当心你,只是我一直不愿相信,如今得此结局,是我活该。”
宁羌望着被风吹的有些落魄的彭期,心中难言。
她知道彭期爱她,是以从不曾揭穿自己,最终得此下场,可即便如此,宁羌俯身说道:“那你可有想过岑旌,他又做错了什么?”
彭期闻言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里泛着不少苦涩,说道:“宁羌,我是死士,死士誓死效忠主公,是以我没有错。”
宁羌闻言一怔,只听彭期接着道:“若说我有什么错处,那便是爱上了你。”眼中透着一股难言的情绪,彭期开口道:“身为死士,我不该动情。”
说完此话,彭期转身往宋朝的身边走去,宁羌望着彭期的背影,心中有些发慌,可一想到岑旌,又微微松了口气。
这边彭期在快要走到宋朝身边时,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咽喉处抹去,宋朝见状连忙去拦,可还是来不及,宁羌只见那道背影就在自己的目光之中,缓缓倒下。
下意识下马跑了过去,站在彭期身前,见他似乎在竭力说些什么,宁羌俯身蹲下,倾耳听其所言,却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在你面前自刎...是怕吓到你...”
“我...知你愧对岑旌...如今我将这条命还你...你能不能...答应我...”
宁羌眼圈顿时一红,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
“往后不必愧对于他...也...原谅我吧...”
话音落下,宁羌耳畔没了呼吸。
宋朝在一旁看着,默默将宁羌拉了起来,而后吩咐人将彭期的尸体送回城中,转身看着宁羌,宋朝说道:
“他杀了阿旌,实难饶恕,可有一句话他未说错,身为死士,他没得选。”
宁羌眼圈红的吓人,哑着声音道:“我知道。”
“至此,放下吧。”
“...我知道。”
随宋朝转身回城,这时山林间突起一阵疾风,吹散了行人满身的萧索,亦拂去了宁羌面上那颗无人察觉的泪珠。
......
彭期的死在武陵城内掀起了渲染大波,官场内顿时风声鹤唳,众人皆不敢妄动,唯恐波及自己,就在这时,定王回来了。
此时的官员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先前被拿捏,因此不少人转而投诚定王,时局一时间大好。
可不久之后,淳于阳带着一封罪己状入武陵,而此状所属之人,乃玉林县令冯佑。
依状上所言,定王与惠王合谋,借皇室身份在玉林私挖铁矿,并为己所用,此外还下令设立商道,与南夷人勾结,企图霍乱当朝。
此状一出,众人皆是震惊,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宋朝。
他断然不信那封状令乃夫子所书,于是一向冷静的宋朝头一次发怒,闯进淳于阳的厢房,意图与其争辩,淳于阳见宋朝没死颇为诧异,却还是将那封状令递于宋朝面前,开口道:
“宋县丞看仔细些,冯县令的字迹你不会不认识吧。”
宋朝闻言猛地拽过面前的状令,却在看见那熟悉的字迹时愣住,随即狠厉的看向淳于阳:
“你究竟对夫子做了什么?”
“在下可没有这等能耐”,淳于阳冷笑道:“冯县令不过是将实话说出来罢了。”微微向宋朝侧了侧身,淳于阳低声道:
“宋县丞也莫要被恶人蒙蔽了眼啊...”
宋朝恶狠狠的瞪了眼淳于阳,而后摔门而去。
是日,定王正因淳于阳之事而头疼,思忖应对之法时,看见赵阙突然跑来,说安平公进了武陵。
定王闻言一惊,正欲问些什么,却见赵阙神色躲闪,于是赫然开口道:“还有何事?”
赵阙见状一顿,只得老实说道:
“回王爷,安平公此次是...携圣旨来的。”
“什么?”莫非陛下醒了?可看赵阙神色惊慌,定王有不好的预感,于是问道:“安平公人在何处?”
“...在王府。”
...
见面前站着定王,董坤神情肃然道:“王爷,接旨吧。”
与董坤暗地里推搡这么久,定王此时见其真容,心中只觉无比荒唐,瞥了其一眼,定王缓缓跪下,只听这时董坤开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王禹玚,乃先帝二子,赐封地于武陵,却生不臣之心,私募铁矿,勾结南夷,行谋逆之事,致百姓于罹难,数罪并行,依律当诛。然朕顾念手足,着命安平公囚其往未央宫,择令刑处。”
悄然行至定王身前,董坤神情冷冽道:“王爷,接旨吧。”
定王紧握双拳,而后狠狠锤向地面,仰头怒视着董坤道:“一派胡言!皇兄绝不会下此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