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宋朝从未因此事担忧,若以一己之身证得此路乃错处,宋朝以为,甚是值得。
“夫子,学生本也想躲,可生逢乱世,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既如今学生可以,便不愿妄自菲薄,惟愿以己之力去赌一次,若赢,无数百姓多了条生路,若输,也只是牺牲宋朝一人。”
“你...”冯佑闻言眼眶一红,不愿让宋朝看见,转身开口道:“你就不曾想过你自己?”
宋朝只佯装没瞧见,神情轻松的开口道:“怎会,学生知道夫子视宋朝为亲子,届时若学生输了,还望夫子收留。”
“谁视你为亲子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冯佑气恼道:“滚出去就莫要回来了。”
话虽如此,语气却已缓和,宋朝知道,冯佑妥协了。
“学生感激夫子多年教诲,然学生不孝,终究辜负了夫子之意,是以深感愧疚,惟愿夫子保重身体,切莫忧思,在学生不在的日子里,也能康健安宁。”伏身向冯佑行礼,宋朝神色郑重的开口道:“学生宋朝,叩谢师恩。”
泪于眼中滑落,灼伤着那份挂怀。
“归程”冯佑出声,微微颤抖着开口:“若有难处,记得回来。”
许是冥冥中注定,当初为你取“归程”二字,是希望你坦然于世,不忘归程,如今看来,你已做到了前者,至于后者,来日方长。
惟愿你谨记,无论何时,你回身望,为师都在归途处等你。
“......好”
***
楚夕与宁羌收拾妥当,明日便与宋朝和惠王一道前往苍梧,今日得空,两人便一同去了徐媪的饼摊,一想到要离开几日,楚夕有些不放心徐媪。
“莫要起得太早了,晚些开张也没什么...”
“知道了...”
“若是腰受不了便在家歇着...”
“知道了...”
“有什么事便去找岑郎君,不要自己硬抗...”
“知道了”徐媪失笑着同一旁的何媪开口:“你瞧瞧,这哪里是小女娘,竟是比我们这老婆子还要唠叨。”
何媪闻言笑着道:“楚娘子这是心疼你,放心不下你。”
“我如何能不知道她心疼我。”徐媪看向前面忙碌的楚夕,那夜只是瞧这小女娘孤苦伶仃有些可怜,未做多想便收留了她,谁知竟收获了这些时日里的久违的温暖,虽说知晓了她尊贵的身份,可在自己眼中,楚夕依旧是那个帮自己做花饼卖花饼的小女娘。
“您莫嫌我唠叨,谁让您总是不听话”楚夕笑着揶揄,随后对一旁的何媪开口道:“何媪,您得帮我看着徐媪啊,别让她逞强。”
“放心吧楚娘子,有老身在这儿帮忙,你就放心去”何媪笑着说道:“再者也就是几日而已,怎说的像是不回来一样......”
“你胡说什么呢!”徐媪闻言一急,呵斥了声。
见徐媪生气,何媪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低声嘟囔着“玩笑话罢了”,徐媪闻言回呛道:“这有何可乐的?”
见场面一时尴尬,楚夕连忙上前缓和道:“哎呀,怪我太啰嗦了,我只是去几日罢了,怎么会不回来呀,等我回来给你们买漂亮襦裙穿啊......”
女子饶是上了年纪,爱美之心也是呼之欲出的,两位老妇被楚夕的话逗乐,相视一笑,全然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环顾了下四周,楚夕不由好奇道:“怎么没看见何夫人?”
提起此事何媪有些歉然,自家儿媳最近总不见人,每次问起都说自己有事要忙,是以近几日都没来饼铺。
楚夕见何媪神色有异,再想起前几日何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当下心中明了,想必是干不长久了,楚夕不在意何夫人的行踪,只是若她当真离开饼铺,徐媪她们两个妇人定是忙不过来,看来还得去找岑旌一趟,让他先找个人过来帮忙,待自己回来后再做打算。
同宁羌打了声招呼,楚夕想着将此事解决妥当,自己也好安心离开,方才何媪玩笑着说自己像是不回来了,楚夕本不以为意,可不知为何,此刻心中竟有些不安,好像当真要长久离开一样。
近日无事,岑旌被岑远安排在岑家庄子上帮忙,庄子离饼铺有些距离,一想到此,楚夕连忙加快脚步往庄子走去,谁知刚走了几步,便看见两个人,此刻,楚夕顿时明白自己心中的为何会不安了。
见楚夕站着不动,来人微笑着走上前来,其中一位悠悠开口道:
“好久不久,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