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未央略感困惑,偏仰起头,便撞见北冥长渊那远山点墨似的深瞳里正漾起丝丝赤红,代表着某种信号。
她仿佛被蛊惑,任由他牵引靠向他胸膛,身体相触,气氛莫名变得暧昧,后腰忽凉,是他宽大手掌覆了上去,那股凉意逐渐顺着她的脊骨游移往上,无端惹得她身子一阵颤栗。
俊美神颜欲俯低下来,尹未央却一瞬清醒,微喘着用手抵住了那堵硬挺的胸膛,“等等,我……还不想这么快,能先聊会吗?”
“……”北冥长渊微怔,暗哑着嗓音,“夫人确定……想现在聊?”
尹未央脸蒸红霞,将头埋低,瓮声瓮气地“嗯”了声,她当然知道眼下提出要聊天可能是有那么点不大合适,但……请问她还有别的机会能跟他好好谈谈吗?待会一旦……那什么,保不齐她会色令智昏,便什么也问不出了。
北冥长渊对此无奈想笑,还是俯低下头,锋薄的唇在怀中人通红耳尖上轻擦了下,再缓缓吐道:“那夫人可能需要……”
尹未央只觉耳尖那处灼烧得厉害,然后她似乎被推开了些,接着,身上的小黑裙开始无风摆动,带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了一圈。
直到浑身暖意束缚,她才看明白,原来是某鬼取了沙发上那张薄绒毯,将她裹了起来,但……也不用裹成个粽子吧?
就这样,一鬼一粽子并排坐在沙发上,开启了夫妻夜话。
“问题一,我身上的血契印……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尹未央看到某鬼偏转过头,眉心轻拧,立马会意解释道:“我之前碰见了一个女鬼,是她探知到……我才知道的。”
那道眉心拧得更紧了,尹未央见此,忙补充道:“你放心,我没事,倒是那女鬼好像伤得很重。”
北冥长渊这才眉心舒展,几不可闻地轻嗤了下,“嗯,吾……是为了护你。”
果然是这个答案,尹未央心里酸酸的,都是那句“血契不易结,结之当长相守”让她在心底隐隐有了几许期待,他能为她结下血契,这当中或有几分是誓言与承诺的意思,结果……他真就只是使命为之,责任罢了。
“那……待事已成,就……解契吧!”想到血契不解,他以后的漫长余生都会受尽血契之煎熬,实在是不必。
北冥长渊眸底幽光动了动,“夫人……就这么想与吾解契?”
“既无感情,以后各自安好,便……挺好。”尹未央艰难地将头撇过去,不敢望进那双深眸里,她怕自己会沦陷其中,就失了这份坚定。
“夫人……当真这么想?”低沉的嗓音里隐约克制着某种情绪。
尹未央用后脑勺点了点头,忽感身上一阵劲风乍起,她眼尾余光瞥见某鬼正扬起手掌,顿时心中一紧,这……可是为他好,难不成他还想家暴啊?
咦,不对,身上凉沁沁的,是……毯子不见了。
“夫人若是对吾……又何须如此着装,吾以为是女为悦己者容,还是夫人本就无心,一切只为……玩闹?”
尹未央有些懵圈,侧着身子也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但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他带着情绪说话,还是这么长的一句。
等等,他这话什么意思?是怪她穿成这样只为戏耍他?哈,也不知道是谁先招惹的谁?再说,她在自个家里待着,那不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心里面豪横,面上却不敢发作,尹未央气恼地回过头,思揣着该不该用眼神凶他一下,然后……头顶传来吃痛,好像撞到了他的下巴。
“北冥长渊,你……”
这一撞,让她理智冷静了些,再细想他那句质问“夫人若是对吾……又何须如此着装”,慢着,他这是……把她说的“既无感情”理解成了——她对他没感情?
换言之……
认识到这一点的尹未央,一颗心开始怦怦乱跳,她急需再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