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忧来这儿以后,第一次看见白知宛在她面前妥协。她跪在地上,接过圣旨,头一次对她说:“谢谢姐姐。”
洛世轩在一旁骂骂咧咧,作势要推白知宛,却被她一把推倒。
无忧笑了,你就应当是这样的白知宛才对嘛。肆意妄为,百无禁忌。
二人一起回了府,迎面撞上白知宛娘亲破口大骂:“白无忧,你就天天给我女儿洗脑让她和离,如今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你真是祸害得我全家都不得安宁!”
无忧正想辩驳,白知宛冲了出来:“和离是我自愿的,跟姐姐有什么关系?难道娘亲想让我被洛世轩打死吗?”
婶婶上前指着白知宛:“你真是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你知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议论我们的?以后你父亲和你哥哥的仕途怎么办?又有谁还会再娶你?”
白知宛听在耳里,如泣如诉:“难道娘亲为了白文昭,就非得让我死在洛府吗?”
婶婶怒吼:“夫妻哪里有不吵架的?你活的就这么金贵吗?”
无忧想上去掺和一脚,却见白知宛在院中解开了衣裳。外衣落在地上,满身新伤叠着旧伤展露无疑,被寒冬的风一吹,冻得满身通红。
无忧急忙将衣服拿起来给白知宛披上。
远处祖母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你好歹是她的母亲,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走近之后一把抱住白知宛:“我的孙女啊,就算你一辈子嫁不出去,留在祖母身边,祖母也不能让你被人这么欺负啊!”
白知宛这时才忍不住了,抱着祖母嚎啕大哭。
无忧看这场景,也没自己再掺和一脚的份儿了,一个人走出了府门,想到荣亲王,便想过去看看。
她之前在澶渊台支了个铺子,自荣亲王跪在这儿就一直施饭,还拉了个横幅写着“由荣亲王家产资助”。
逢人过来吃饭,她就会带着大家高喊一声:“让我们谢谢荣亲王赏饭!”
那些人便会附和着大笑,嘴里念叨着:“谢谢荣亲王!”
再来澶渊台时,荣亲王已跪了一天。来来往往的百姓看了许久也骂了许久,如今看腻了,也就没什么人了。倒是施饭的铺子还堆得人山人海。
真是一片喜悦祥和之景。
可在荣亲王看来,实乃杀人诛心了。
这几日皇上忙着科举的事儿,也不大将她召进宫里,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不过无忧宁可不到宫里去,倒落个清闲。
只是出了宫,李嘉仪一个劲缠着她。这丫头不能给她开金手指也就算了,还喜欢拖后腿。
这几日正巧叶行之在宫里住着,无忧晚上将铺子交给宋辞,回到府上,竟发现李嘉仪自己偷偷搬了进来,坐在自己床上嗑瓜子。
无忧看着磕了一地的瓜子皮,额上的青筋暴了暴。
“谁让你进来的?”
李嘉仪边磕瓜子边说:“人家想你了嘛。”
无忧:“想我扇你是吗?”
李嘉仪委屈:“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好好的天命不当,非要当个凡人吗?还是个二次元凡人!”
无忧趴在地上收起瓜子皮:“我看你那天挺厉害啊,算什么凡人?”
李嘉仪得意:“这叫开天眼,虽然我脱离的原身,但还和心海有一丝连接,每个月可以开几次天眼,查看这个世界的发展走向。”
无忧走出去扔掉瓜子皮:“那你开一个给我看看。”
李嘉仪放下瓜子,突然自信了起来,用手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上,眼中金光大现,宛如一个做法的神棍。
过了一会眼睛暗下来,李嘉仪对着无忧说:“你家叶行之近日多灾,不宜出门。”
无忧愣了愣:“什么灾?”
李嘉仪接着嗑瓜子:“那我不知道。”
无忧:“你可真废物啊。”
李嘉仪戳戳手指:“人家没有了心海连接,是会弱那么一点点啦。”
无忧:“你再撒娇我把你凡人的身体也毁了。”
第二天,无忧见李嘉仪还睡着,自己出去吩咐若若做了早饭。想起近日要入宫陪李无垠想策论,去将官服拿了出来,再回来时却听见屋里好像吵了起来。
无忧心想,这李嘉仪又整什么幺蛾子。一进门却看见叶行之在床前站着,李嘉仪裹着被子缩在床脚。
“怎么了叶大人,睡错人了?”无忧这个时候还能嘲讽别人,深觉自己心志坚定。
叶行之指着李嘉仪:“她怎么会在这里?”
无忧:“哦,她说她想和我睡。”
叶行之将无忧拉到一旁:“这是李嘉仪吧?”
无忧点点头:“这是李嘉仪啊。”
叶行之:“那你跟她睡,你忘了之前她…”
无忧安抚叶行之:“这个事儿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