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味，闻一下就知道了，这小子鼻子很灵敏。
两年时间，他俩说过的话十根手指数的过来，陈西没想到会被他救下。
他们从一个巷子窜进另一个，路灯亮起，总算可以看清脚下的路了，对面大楼的数字屏上正在直播犯人行刑，他们在极端痛苦中死去，屏幕里却传来欢呼声，就好像自己喜欢的球队进球了一样。
这个世界，人们痛恨犯罪，无法容忍，他们没时间去教育改造这些已经烂在骨子里的人，直接铲除就好，城市的犯罪率太高了，警察人手不足。
他们终于抵达了安全地，浑身湿透，上气不接下气。陈西后背一阵阵抽痛，刚才的女警察下手真狠，如果不是雷，过几天她也会像屏幕上的那群人一样，在欢呼和痛苦中死去，然后成为一堆肥料，去实现自己最后的价值，这一切仅仅因为自己偷了几个钱包。
两人靠在墙角，大口喘着气，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陈西胸口痛得厉害，好像随时都会猝死。
“谢谢你啊。”
雷的声音里带着埋怨。
“你看不出那女人是个便衣？要不是今天我恰巧在附近，你就完了。”
“我又不像你，长着一只狗鼻子，老远就能嗅出警察的味儿。”
陈西抬眼看向对方，雷长得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大大的鼻子，微突的牙齿，颧骨太高，下巴太长，让他看上去一脸刻薄，但在她眼里，却莫名有些亲切。
雷抱着肩膀，居高临下，像个家长。
“以后你最好眼睛放亮点，像你这样笨手笨脚的，总有一天会被抓走。”
闪电照亮了夜空中一道巨大的黑影，陈西朝那个方向望去，面无表情，那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石柱。
人类对于石柱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十年，他们为此创造了一个庞大的人工城——龙城，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聚集在那里，日以继夜地工作，但几乎没啥进展。
人类引以为傲的智慧被十二根柱子玩弄了，他们不愿承认自己的愚蠢，就认定那些柱子来自更高等的文明，只要解开其中的奥秘，人类将获取高等文明的馈赠，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会飞升到另一个空间，见到真正的神明。
陈西只觉得好笑，她突然开口问道。
“喂，雷，你知道秘境已经被打开了吗？”
雷当然知道她口中说所的秘境指的是什么，他也抬头望着半空中巨大的黑影。
“花了足足十年的时间，才打开一个入口，你不觉得好笑吗？”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秘境里藏着什么？”
“藏着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吃饱肚子，有地方睡觉。当人类获得神明馈赠的那一天，要是能赏赐给我一块面包，我会心存感激的。”
“放心，他们会赐给你一个电铐，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毒瘤，不是同类。要我说，里面藏着的东西会要大家的命，我们打开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门，总有一天，恶报会降临在每个人身上。”
雷冲着陈西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你可真是个恶毒的小女孩。”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远处一男一女身上，他们穿着宽大的风衣，撑着黑伞，向这个方向慢慢走来。他下意识地挡在了陈西面前。
“别说话，他们来了。”
陈西感到一阵紧张，即便每天都要与这两人见上一面，她依然会莫名紧张。他们是组织里的“导师”，每天负责来收作业，交不上的会受到惩罚，一次两次是小惩，一直交不上的就会有大麻烦。
组织不养废物。
如果你无法通过双手带来财富，那就用身体交换，至于怎么换，那就看高层的决定了。陈西觉得自己这副丑陋的身躯可能连沦为娼/妓的资格都没有，就器官还能卖点钱吧。
两人一直等到导师走到跟前，黑伞下是冰冷的面孔，像是两幅面具。
“今天的作业完成了吗？”
雷从腰包里掏出一只钱包递了过去，女人接过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沓钞票，她嘴角微微翘起，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人类飞速发展的科技摧毁了自然最后一道防线，资源枯竭环境恶化诱发了战争，战争又摧毁了贸易和数字货币，人类不得不再次使用纸币。
“干得不错。”
女人又继续伸手。
“没有了，我今天只偷到一个。”
女人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声音又脆又响。
“交出来！”
雷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将腰包摔在她身上，女人从里面又搜出一块手表，黑色的表盘上镶着一圈钻石，这是一件极品。
女人没有因此表扬雷，反倒又给了他一巴掌，直接将人打翻在地。
“小杂种，你是不是不懂规矩？私藏作业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从加入组织第一天就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