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是龙城最高委员会的委员长,刚刚上任三个月,但麻烦事已经一大堆了。
此刻他正坐在办公桌前,手边放了一份刚刚递交上来的资料。他双眼望着窗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头发和眉毛都过于浓密,眼睛又细又长,像两片刀刃一样扎在眼眶子里,本来就不够厚的嘴唇总喜欢抿着,这让他看起来有一些刻薄。
但安泽并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他跟同事们关系都很好,有时候还会约着一起出去喝喝酒,他很爱自己的女儿,自从妻子出车祸离开之后,安迪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但他更爱他自己,身边的人总有一天都会离开,没有人可以陪伴你一辈子,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
通讯器的铃声再次响起,那是秘书的提醒电话,会议室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但安泽丝毫没有起身要去接见客人的意思,仅管这次的见面很重要。
此时他心烦意乱。
这个傻丫头,她到底要干什么?这会毁掉一切的,不仅是她这二十几年来的努力,还有自己半生的苦心经营。
安泽掐断了通信器的铃声,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他的目光落在那份资料上,开头最显眼的部位写着“陈西”两个字。
就在这一刻,门被推开了,安泽迅速将资料收进抽屉里。
进来的女人又高又瘦,脸上画着浓妆,一身红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脚下的高跟鞋与大理石地砖之间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她面带微笑,眼神却是冷的。
“与新上任的委员长见一面可真难啊。黄森先生可不会让他的客人等那么久。”
黄森是上一任的委员长,他是安泽的死对头。
安泽伸出手,脸上挂起最热情的笑容。
“怠慢谁都不能怠慢了我们亲爱的童女士,这一定是我秘书犯下的错误,我以为您是三点钟到,没想到提前了一个小时,她没有把准确的行程事先告知我,这是她的失职。”
跟在后面的小秘书赶紧低头认错,童臻甩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一下子把这小秘书给打懵了。
“失职的下属,我来替你教训。”
安泽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对着秘书使了个安慰性的眼神,让这新来的小丫头在痛哭流涕之前离开房间。
童臻直接无视了新任委员长伸过来的手,自顾自地往沙发上一靠,将真皮手套甩在身前的茶几上。
“安泽先生可真是个宽容的人,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给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下属任何机会,哪怕是个新人也不行。”
“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般聪明,包容下属允许犯错,他们才会忠心耿耿的跟着你。”
童臻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在说我不够包容?”
这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不停刺向对方,要叫一般人早就被激怒了,但安泽并不一般,普通人是无法坐到龙城委员长这个位置的。
“不能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标准去要求您,我亲爱的童女士。就算位置坐得再高,我们这些人也是给政府给老板们打工的,做什么事都得拿捏着,既不能太左又不能太右。我倒是羡慕您这样的真性情,也渴望着能为您这样的人办事。”
“不错,很会耍嘴皮子,黄森在这方面确实不如你。”
童臻从包里取出一盒烟。
“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您请便。”
她点燃了一支,送到嘴里深吸一口,紧缩的眉眼逐渐伸展开,笑容也没有先前那般僵硬了。
“我这次是代表华夏商会联盟来的,一来是为了祝贺安泽先生上任,二是想来跟你们谈谈下一步的合作计划。龙城的研究虽然是政府发起的,但在经费和设备的供给上到底是谁占了大头,安泽先生心里也一定很清楚。就凭政府那点钱,你们可能连半年都撑不下去。”
因为办公室里没有烟灰缸,童臻直接将烟灰抖在了地上,继续不紧不慢地往下说。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一帮商人,商人其实想法很简单,唯利是图罢了,大家都朝着能带来利益的方向使劲。十年了,我们做了那么多投资,是不是到了该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安泽立马起身向她鞠了一躬。
“童女士,我在此代表龙城委员会向您和华商联盟致以最诚挚的敬意,感谢你们这十年来的大力支持。您刚才提到的收获果实,我不是很明白,目前项目还处在探索研究阶段,只有数据和理论,还没有深入到应用这一块。当然委员会可以保证,一旦发掘出了其中的商业价值,我们可以将所有相关专利无条件地转让给华商联盟。如果不放心的,我们双方还可以签订一份协议。”
童臻直接将烟头按在了沙发上,真皮面上立刻冒出一股黑烟,安泽闻到烧焦的味道,后槽牙使劲压了一下。
“别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