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错了队。投靠黑魔王也没有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反而活得像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
德拉科有理由相信,一旦马尔福家没有了利用价值,阿瓦达索命咒只是黑魔王动动手指的事情。他甚至不会为马尔福家的陨落皱皱眉头,黑魔王心中只有他自己。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剧烈的思考、懊悔的情绪、混合着信仰塌陷的幻灭感受,令他浑身无力,他不知不觉瘫坐在脚下的波斯地毯上,手指不自觉地抓着那些上好的柔软羊毛。
他曾经不止一次在黑夜中哭泣、后悔、陷入绝望。他再也不想做一个充满耻辱、朝不夕保的可悲的食死徒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颤抖着掀开那套淡灰色真丝睡衣的袖子——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自己光洁一新的手腕。
那个狰狞的食死徒标记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德拉科吐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腕,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着,太好了。
他感受到灵魂上的轻松,曾经记忆里那种被黑魔标记搅弄得内心疼痛、气闷、压力倍增的感受,烟消云散了。
太好了,他没有被印上那个恶心的烙印。
太好了,父亲还没有去偷预言球,随之被抓进阿兹卡班。
太好了,马尔福庄园依旧宁静、美丽,是荣耀的象征。
德拉科情绪激动地站起身,又因为猛然的起身而有些头晕目眩。他扶着手中的古董雕花桌子,稳定了一下心神。
那些记忆,是梦还是真实?德拉科再次陷入混乱的思绪。这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来自霍格沃茨的那封倒了大霉的入学通知书——厚重的黄色羊皮纸信封上,用翡翠绿墨水写着他的名字。另一份信则是来自德姆斯特朗的。
仿佛回到了一切的开始。
收到这两封信的第二天一早,马尔福一家会在早餐后讨论他的择校问题。记忆中,他们选了霍格沃茨。
一个能够证明他记忆是否真实存在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几个小时后,如果父母的讨论内容与记忆中一般无二,那么他也许可以确定,他曾经真实地经历过霍格沃茨的七年时光,而不是一场噩梦。
就等等,等早餐时候,看看情况。
德拉科稳定了一会儿自己的心神。他缓慢走回他的床,重新躺下来。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消耗掉一个11岁男孩本就不多的体力,他仰面望着重重叠叠、花纹繁复的床帷,眼皮逐渐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