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吗?”德拉科直视他漆黑的眼睛,那眼睛里似乎闪过一抹动容和苦痛。
“你在暗示什么?”斯内普脸色出现了微妙的波动,他紧紧盯着德拉科,语气里出现了一丝被人看穿的恼怒。
“这不是暗示,这是事实。我无意探究您的过去,我只想抓住自己的现在。仅此而已。”德拉科淡淡地说。
斯内普瞪了他一会儿,忽然感到一丝泄气。他试图用犀利的语言吓退德拉科,可后者不为所动。他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眼神里有炽热也有希冀,就像多年前他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那时候,他的血还没凉透。
梅林啊!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又一个斯莱特林的爱情被刻下了诅咒。斯内普无计可施地看着他,似乎可以隐隐预见他们以悲剧收场的结局。
他忽然失去了讥讽德拉科的立场——每一句都像在嘲笑年少的自己。
“你不该跳下黑湖的,更不该展现你的软肋和弱点,搞得人尽皆知。”斯内普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无法放着她不管。”德拉科回答。他心中因为斯内普教授这句话而感到惊讶不已。
这话是什么意思?斯莱特林蛇王决定给他当爱情军师了吗?这建议未免也太突兀了。
——并非德拉科不尊重他。只是,这位单身人士的建议真的中肯吗?
“你被那群格兰芬多影响太深了,变得鲁莽又自大,将自己置于不必要的危险之中。”斯内普教授嘶嘶地说,像一条被热气搅动得不安的蛇。
“总有一些险是值得去冒的。失去她的风险才是我需要极力避免的。”德拉科执拗地说。
“你不懂……是邓布利多给出了勇士珍宝人选的建议。他擅长玩弄人心,他一直在密切关注你。”斯内普教授蜡黄的脸上透出一股无可奈何的神情,他皱着眉头,试图提醒德拉科,“他会利用你的弱点,让你做牛做马到死的。而且还让你心甘情愿——他一向如此。”
“您似乎在指责霍格沃茨的校长,喜欢用女人来要挟人。”德拉科表面上满不在乎地挑眉,心里却是一沉。
“不仅仅是女人,是爱。他用‘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去要挟一切能要挟的人。”斯内普的语气很急促。这下,德拉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脆弱表情。
就在那一刻,德拉科忽然想到,也许斯内普教授那些针对哈利的暗中营救,正是被“爱”所要挟而来的产物。他们一定是在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以“爱”之名。
多么可怕的“爱”。
可他好像已经爱上赫敏·格兰杰了。
这令他无路可逃。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爱她,而不仅是喜欢了。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是在这样气氛诡异的场合意识到的——与霍格沃茨最不近人情的万年单身汉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讨论被“爱”要挟这件事的时候。
“如果你只是玩玩的话,我对此无话可说;如果你是认真的,这条感情之路将遍布坎坷,我只能给你一个小小的承诺——我没兴趣做你路上的绊脚石。你需要格外小心,才能不被诡计所设计和利用,不被身边的一切反对声音打倒。”斯内普冷冰冰地说,重新恢复成过去那个面无表情的斯莱特林院长。
“我会小心的。”德拉科对斯内普教授缓和语气,行了一礼,缓缓退出斯内普的办公室。
那句有关邓布利多的提醒是斯内普教授所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他或许在用自己的惨痛经历提醒德拉科未来可能存在的某种情形。
唯一能令德拉科欣慰的是,赫敏喜欢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如果她喜欢别人,梅林啊!他可能会比斯内普教授更加扭曲绝望。
假使她爱上了别人,她生下了别人的孩子,她和那个男人被黑魔王杀死,只剩下一个嗷嗷哭泣的、无辜又可恶的婴儿,他会放任自己,被笑眯眯的邓布利多教授所说服,被他所利用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待那个与那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的?
猛然间,德拉科忽然对斯内普教授那些别扭的行为有了一丝理解。那必定是不甘又痛心、深爱又怨恨的一种复杂心绪。
他会恨那个孩子吧?放到德拉科自己身上,他连想象一下那种可能性都觉得窒息。那孩子同抢走赫敏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有眸子是巧克力般的温暖色调。他大概只会想看那双眼睛吧,他会期待那双眼睛里,流露出赫敏的那种好奇的孩子般的神采。
而当他看不清那双眼睛的时候,他会恨那个孩子,会嘲讽、挖苦、贬低他…他接受不了那孩子的脸长得同克鲁姆一模一样,那他可能会随时随地想把那孩子的脸锤得不成人形,让任何人都辨认不出他的长相。
梅林啊!他还真是个恶劣的人。德拉科自嘲一笑。某一刻他真的在考虑这种可能性,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