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双休日,不上班。尽管已经到了九点多,颜簌簌还是睡得跟猪一样死,没法轻易睁开眼睛。
米色的双层纱帘在空调风的吹拂下有一些起伏,一缕阳光挣扎着从白墙与帘子的缝隙间挤出来,刚好射在赵映远脸上,他半梦半醒地把被子往上拉一点,身旁的颜簌簌似乎也动了一动。
敲锣打鼓的来电铃声把两人真正地吵醒,是颜簌簌的手机。
“接电话。”赵映远低沉疲倦的声音在颜簌簌耳边响起,不过她也困,她不想动,而且稍稍动弹一下都觉得浑身酸疼,所以她“嗯”了一声之后没有一点起身的意图。
吵闹的电话铃响了又停,停了又响,赵映远怎么推颜簌簌都没有用,末了还是他自己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
他们没有睡在主卧,因为她睡的小房间就在楼梯转角处,从沙发直接转移过来,比较方便。
没有显示名字,但是同一个电话反复打,赵映远还是接了。
“喂?”
电话那头的任平生愣了一愣。不过大概听出来了,接电话的男声是谁。
“哪位?”赵映远拿着手机走回到床边坐下。
任平生犹豫着挂不挂掉电话,手机里却传来颜簌簌朦朦胧胧的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说话啊!”赵映远厉声,熟睡时被连续不断的电话吵醒已经够让他不爽了,他接了、那人居然还不讲话?
任平生刻意压低了声音,变了个语调,说:“哦,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挂断了。
赵映远碎碎地骂了几句,不过也没多想,关掉手机就随便往哪里一扔,继续倒头大睡。
手机的主人颜簌簌早都没有心力去管自己的手机了。毕竟赵映远昨晚翻来覆去地“折磨”她,到最后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屋里静得只有赵映远和颜簌簌两人的浅浅的均匀呼吸声,珩瑀苑里来了贵客,这两人浑然不觉。
赵定天拄着拐杖站在孙子家门口,已经按了两次门铃了,却没人应。
老管家向其报告:“老总,家里电话没人接,少爷和少奶奶的手机也都关机。是不是先回去?”
“来都来了,”赵定天轻咳一声,扫视一眼站在后面捧着食物餐盒的佣人,“总不能白跑一趟,就这么回去吧?”
老管家已经懂了,吩咐手下的一个人去管理处借钥匙,随即便问赵定天:“老爷,这密码……您……?”
“小远这孩子,他一直就和他妈妈最亲。大概是我儿媳妇生日吧,0708你试试。”
绿灯“PASS”,赵定天看着,嘴角浅浅地上扬。
拿来钥匙开了进去,赵定天先往里走,可是走了几步,一脚就踩到了赵映远的袜子。挪开皮鞋,蹲下身子,他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这臭小子居然乱扔袜子!”
老管家人看得远一些,已经看到了满屋的狼藉,于是赶忙退出去叫其他拎东西跟着的年轻人在门口把东西放下、先走。
“咋了?”赵定天疑惑地问,又左顾右盼的。
虽然是赵映远的亲爷爷,可是这房子没有主人在,他这样擅闯,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你说,我孙子孙媳妇到底在不在啊?”
老管家猜想赵定天大约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应该还在房里睡着。”
“嗯?”赵定天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管家表情有些异样,便又轻手轻脚地往里多走了点。
门口的袜子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深入进去再看,客厅的地毯上有一只颜簌簌的高跟鞋,餐厅的桌旁有颜簌簌的另一只高跟鞋,餐厅的椅子上挂着赵映远的领带和西装……
当然最关键的是客厅沙发上,有颜簌簌那件被撕烂了的礼服。
赵定天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一团碎碎的紫罗兰色“布料”端详着,不禁感慨出声:“这小子……要不要这么狠?”
老管家一并欣赏着赵映远的杰作,手不自觉地捂在了嘴上,遮掩住了从心底萌出的一丝笑意。
赵定天撑着拐杖,问着:“房间是在楼上啊?”转眼已经走到了复合公寓里的楼梯下。
他眯起眼睛往上看了看,一看就尴尬地转过了身,摇摇头,摆摆手,笑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回去吧……”
老管家瞥了一眼楼梯上任性地躺着的赵映远的西裤,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对赵定天说:“少爷、少奶奶下周搬回家来的话,家里应该会很热闹吧。”
“啊~”赵定天也是眉开眼笑,“要是家里能再多添几个孩子的话就更热闹了!”……
赵定天一行人刚走,房间里的颜簌簌醒了,鼻子痒痒的,便打了个喷嚏。依稀觉得刚才好像听到了门铃的声音,不过很模糊,不知是不是梦境
“醒了?”赵映远也没再睡,不过还搂着她,芳香犹存,忍不住就在她肩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