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苏棠的担忧不无道理,宋屿白失去踪迹的消息刚传回京城没多久,更多关于他的消息如同纸片一般从江州源源不断地飞入清思殿。
有说宋屿白在江州短短几日内夜夜笙歌,挥金如土;也有人说他以权谋私,横征暴敛;更有甚者说因为宋屿白与当地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双双私奔.....
这些信息就仿佛一壶水导入了沸腾的油锅当中,炸的整个京城都为之哗然。
城中的官员和勋贵们坐不住了,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要求景昭彻查宋屿白一案,给江州和百官一个说法。
有人做了出头鸟,后面自然会有站队的人随之跟上,一致要求景昭严惩宋屿白。
很快苏棠便察觉到其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彻查宋屿白的声音逐渐转变为派宋屿白前往江州是否是景昭决策失误,看走眼,派出去的人心智不坚容易被引诱。
从而引发了忠于景昭的大臣不满,勋贵们每天都在朝堂上争吵不休。
这段时间景昭只要看到百官都会觉得头疼不已。
柳韵看清景沅的面目后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觉着自己竟然爱上一个为了私欲不惜对救命恩人和恋人下手的人,实在是眼盲心盲,直到最近精神好了些才来到凤仪宫寻苏棠说话。
“我就说那些人不会那么蠢,果然是藏了后手,”苏棠捻起一枚葡萄塞进嘴里,眯起眼睛,“表面说宋屿白为官不正,实际上却是指责景昭识人不明,又引得朝中动荡不安,还真是一举多得。”
穿越到皇室还是有不少好处的,第一时间品尝到应季的新鲜水果让苏棠很是满足。
柳韵正拿着笔伏在书桌上作画,自从她看开后整个人的气质都清冷了不少,“你还少说了一点,景沅此举还有逼宋屿白出现的意思,他要么背着不白之冤躲藏一辈子,一旦他出现,肃王府的人就能立刻抓住他。”
“果然恢复理智的女人都是聪慧无比,”苏棠赞叹着拍了拍手,翻了个身歪头看着她,“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
这一瞬间,苏棠仿佛看到原著中的柳韵出现在自己眼前。
“对了,我正好需要你的帮忙。”苏棠突然想到这几日萦绕在心头的另一件事。
“什么事?”柳韵抬眼打量了一番苏棠,又低下头在纸上补了几笔。
苏棠走到书桌旁,双手托腮认真地说道:“你掌管后宫多年,可知道景沅在宫中都安排了哪些眼线?”
“景沅为人谨慎,从未告诉过我哪些人是他的眼线,我只知道几年几月入宫几人,要想知道具体是谁,只能根据时间去查。”
“我也有一事相求。”柳韵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似乎她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我希望你和陛下能放他一条活路。”
苏棠慢慢眨了一下眼睛。
柳韵以为苏棠误会了自己,忙继续说道:“我并非还对他有情,也并非以此作为交换,只是他毕竟也曾为大渝立下过汗马功劳,不....”
“我答应你,”不等说完,苏棠走到柳韵身边,伸手抱住她,“放心吧,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曦娘....”冷不丁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柳韵也是微微一怔。
“你我自幼交好,这种事也就不必言谢了。”苏棠觉得自己实在是个贴心的闺蜜。
“不是,我本想画幅画给你,可你的袖子好像花了画。”柳韵指了指书桌,有些纠结地说道。
苏棠闻言慌忙站了起来,自己湖蓝色的广袖和书桌上的画作已经是狼藉一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柳韵露出嘴角的小梨涡,“可以重新再给我画一幅吗?”
第二天,柳韵就吩咐云裳将记录着这些年经她手送入宫的人数手札并赠予苏棠的画送到了凤仪宫。
苏棠亲自将画挂在了正殿的东墙上,紧接着对桌上那些手札勾了勾唇角。
有了柳韵提供的手札作为依据,苏棠很快找到了藏于皇宫各处的暗线,或遣送出宫,或调往他处,这些人中大部分陆陆续续都被她以不同的理由不动声色地调离了原有岗位。
“十五人...十人...还有五人会在哪里呢?”苏棠目光紧紧盯着手札,手中的毛笔不停挠着头,景沅埋藏的眼线中还有五人始终杳无踪迹,这让她有些焦虑。
“娘娘,去江州的人来信了。”明玕手里拿着刚传来的密信从外面走了进来。
终于来信了,苏棠忙接过密信打了开来,眼中一亮,“杜四已经护着宋屿白混出了江州,朝着京城的方向来了。”
“太好了!”明玕刚欢喜了片刻,忽的又流露出些许担忧,“可江州到京城路途遥遥,他们要回来恐怕是不易。”
“嗯,宋屿白逃出江州自然是要回京交旨,这一点我们能想到,那边的人自然也能,”苏棠将密信”凑到烛火前点燃,目光沉沉地望着灼灼火光,“他们如今恐怕是步步杀机。”
明玕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