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苏棠见景沅一副下巴要掉下来的模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虽说是有段时间没见,也不至于看呆了吧,喂?”
景沅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咳,之前听人说你遭了不测,看来是没事了?”
“嗯,不过我厉害呀,阎王爷不敢收我,”苏棠绕着景沅走了两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来你身上的也已经解了。”
“说起来本王倒是还歉你一声谢,”景昭敛衣拱手就要对苏棠一拜到地,“多谢顾大姑娘救命之....”
忽然面前之人伸出只手拦住了他下拜的动作,景沅不明所以地看着苏棠。
“堂堂大渝王爷,今上胞弟,口头道谢多没意思啊,”苏棠说着对景沅眨了下眼睛,“来点实际的呗。”
“你想要什么,”景沅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只是本王如今不比从前,就怕姑娘要的给不起。”
“倒也没有那么麻烦,”苏棠说着收起了嬉闹的神色,倒了盏茶的推到景沅手边,“我想请王爷摒弃前嫌,与陛下联手,将京城之中的外族人驱逐出去。”
景沅听了苏棠的话脸色顿时变了,“本王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苏棠哪里容得景沅装糊涂,索性捅破那层窗户纸,“王爷家中有位‘高人’出身戎狄,你身上的毒也是他下的。”
景沅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云州,找到了王爷曾经住过的竹屋,”苏棠从掏出几张泛黄的纸张,她嫌弃那雕花木盒实在太重,索性挑了几页比较重要的书信带来了京城,“发现了这些,你看了自会明白。”
景沅将信将疑地看了苏棠一眼,接过书信展开,结果越看越生气,最后将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简直是岂有此理!”他犹自不解气,猛地拍了下桌子怒声喝道。
苏棠没好气地白了景沅一眼,自己走到墙角将纸团捡了回来,这是重要的物证,可千万不能弄丢了。
“是,戎狄这帮小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苏棠回到桌前观察着景沅的神色,同时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令你们兄弟二人不睦,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戎狄是没什么好心思,不过你也有自己的算盘,”景沅说着瞥了苏棠一眼,结果被理直气壮地看了回来,忍不住一噎,“我登上皇位后自会解决戎狄之患,倒也不必和杀母仇人联手。”
说完他站起身就想离开,结果被苏棠的下一句话止住了脚步。
苏棠心中一急,立刻脱口而出,“如果我说,当年并非景昭杀了木贵妃呢?”
“你什么意思?”景沅转过头看着苏棠。
“你说景沅夺了你的皇位,但你恐怕并不知道,木贵妃来自戎狄一族,先皇绝不会立带有戎狄血脉的皇子为储君,”苏棠的目光中有些怜悯,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被人骗了。”
“至于木贵妃之死,则是她为了断绝戎狄拥立你为帝的心思有意为之。”
“只是她也没有料到那些人会在你云游途中设下伏击,还自称是她的旧人,这倒也没错,只可惜此‘旧人’非彼‘旧人’,他们接近你的目的就是分化你和陛下的兄弟情义。”
这些话包含信息量实在太大,景沅听完后不断思索着,他想要说服自己是苏棠在信口雌黄,可三年前在云州发生的一切又与书信上的内容交相对应,让人不得不相信那一切都是阴谋。
不知过了多久,景沅下定决心呼出口气,他牢牢盯着苏棠,“你希望我怎么做?”
苏棠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低声嘱咐着什么。
景沅的神色不断随之变化。
没一会儿,客房中响起一声充满怒气的声音,“我不信,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放弃夺位罢了,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景沅满面愠怒,绕过苏棠向门口走去。
“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当时陛下已经是太子,先帝驾崩由他继位顺理成章,”苏棠只觉得景沅实在是冥顽不灵,立刻冲上去挡在他面前,“他又不傻,何必多此一举杀了养母,授人以柄呢?!”
“哼,早知你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景沅冷笑着推开房门,“我是不会来见你的。”
“景沅!他可是你最敬重。的兄长,若你真的夺了皇位,今后一定会后悔的!”苏棠不死心追到门边,大声说道,但景沅还是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
“姑娘。”明玕走到苏棠身边对她点了点头。
苏棠见状回到客房内,将景沅没有碰的茶水拿起来喝了个精光,“嚷了半天,嗓子都要冒烟了,走吧,回永川巷。”
三人出了客栈登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当然身处宫中的景昭并不知道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