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小院的路上,暮云明显可以感受到姜春来的态度比起之前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神情复杂,沉默地走在路上,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在姜春来不知道第多少次偷偷看暮云的时候,暮云没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
“想说什么就说吧,他们不敢跟上来的。”
姜春来捂着脑袋小心地又看了暮云一眼,之前的自信与所谓的“大侠风范”已经彻底不见,他张了张嘴,还是避开了暮云的视线。
暮云叹了口气;“你不说就我说。你和那个王寿是有什么关系吗?我看他对你的态度比起对那两个家伙来看要稍微好一些。”
福蛋和二麻两人见到王寿都恨不得把整个人黏在地上,姜春来却还能站着同他掰扯两句,还有在王寿对姜春来动手时也能看出来留有几分力,不像对福蛋那样下狠手。
说到这个,姜春来的反应更大了,他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和他,没关系,没关系。”
暮云的穿着打扮低调简单,院子也没什么昂贵的装饰,就算比起钱府还要普通一些,本以为她最多也就是个什么县令家的小姐——在这帮孩子眼里,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没想到居然和丞相沾上了边,比那位江家田庄的管事还要厉害许多。
想起那几个自己平日里要绕道走的守卫对着暮云卑躬屈膝的样子,姜春来就感到一阵后怕。
她真的是真心要帮助陇乡的吗?还是只是想套话回去?一个丞相家的小姐为什么回来到陇乡,还愿意和他们这些之前冒犯过她的人一起谋划?
这些事情对于丞相来说不应该就是张张嘴的事吗,为什么她要煞费苦心来到这里。
之前情急之下来不及深思,这下缓过了劲,姜春来是越想越慌乱,越想越后悔,担心因为自己的鲁莽给陇乡给福蛋一家招来祸端。
就像当年一样。
姜春来猛地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撞见了暮云身后的那条河流,他脸色煞白,死死攥着拳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暮云一看姜春来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半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有权势,也没有要骗你们的意思。答应你们的事我会做到,也确实是真心想要对付钱一成的。”
“我虽然是丞相的女儿,江大人的外甥女,但我并不受他们的待见,不然也不会来到陇乡了。”暮云把自己散落的碎发拢到耳边,“丞相他们能不待见我,可是钱一成几人不能不待见我,这个面子必须得给。但是如果我触犯了他们的利益,知道了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这里离宛城不算很近,我说不定照样会和你们一样死在这条河边。”
“狼灾嘛,没办法的事.......”
她轻声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好像在感叹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提到这条河,姜春来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不自在地咳了咳,想要绕过关于这条河的话题:“这样的话,那今天,今天他们在福蛋家里发现了你,你是不是很危险。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你去求求丞相大人,他肯定不会看着你被这群人杀掉的。”
“我不是说了嘛。”暮云勾了勾嘴角,“我在见钱一成的路上发了病,被你们几个人捡了回去,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这边了。我身上有疯病,又时好时坏的,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了。”
“不行的,不行的!”姜春来连连摆手,情绪有些激动,“他们是糊弄不过去的,就算有一点点嫌疑也会下手,你现在很危险!要是让王寿回去告诉了钱一成,你可就完蛋了!你要是真的想帮我们,你去和丞相大人还有你舅舅说一说就行,没必要拿你自己冒险啊,别管什么有的没的了,人不就一条命吗?”
看着姜春来的反应,暮云也能猜出或许这几个看上去傻兮兮的孩子那天晚上还是有所保留。
也是,比起连累家人朋友丢掉性命来说,一句轻飘飘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呢?
蹲的久了也有些累,暮云站起身活动了活动,正色道:“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们守田哥已经答应我了,把陇乡的事情告诉我,你在门外应该也听得差不多了吧?”
“告诉我吧,你和那个王寿是什么关系,什么样的人会被钱一成几个整死在河边。还有……防着你们干什么,仅仅只是担心你们去告状吗?还有我之前问陈守田的问题,你知道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不会出卖你们。”
再走一刻钟的功夫估计就要走到江家的田庄了,到了那里很多话就不像在这边这么好说了,而且还得随时提防着钱一成的人从后面赶来,他们的时间并不宽裕。
自己这一趟必然会引起钱一成的疑心,因为这点疑虑就惹来江琛初的人可并不划算,所以自己和福蛋一家或许还得受一阵子的监视。
现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暮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