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个赤诚果敢之人,向来行事端正,谷昕是信得过他的。但是这种事还是得本人亲自同圣上说得好,这才把人带到您的面前,希望能一解圣上多日的烦恼。”
这话落在皇帝耳中可就是光明正大的推荐了。
宁通县的事派谁处理都不好,可是现在朝中不沾任何势力还能够压得住那帮人的根本没有几个,程谷昕算是一个,但他掌管着与岭国的战事,根本走不开身。
眼下他说信得过这个莫予风,看来是希望由他来做这件事。
皇帝没有直接回答程谷昕的建议,而是坐起身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那个身影。
“朕记得你父亲,莫成,他和冯驰关系不错。”
这是信不过他,还是在试探他。
莫予风同程谷昕对视了一眼,规规矩矩地抬起了手,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的话,臣自幼便在边疆长大,在外征战数年,是今年到的宛城。程伯伯于臣有恩,少时便一直对臣颇为照顾,教了臣不少事情,是臣一时心切才求到程伯伯跟前,愿圣上不要怪罪。”
床上的人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听上去像是满意他的答案。
“确实是个老实的孩子......方才谷昕说你在宁通县与陇乡都呆过一阵子?可是有什么样的见闻,能让你不顾一切跑到谷昕面前求情。”
床帘内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莫予风心中暗喜,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
“臣一时糊涂,因为不愿受人钳制便赌气离开宛城,来到陇乡受家中堂叔照料。机缘巧合下,臣以难民的身份在陇乡的钱家庄认识了一群乡民,这才知道原来......”
莫予风把自己在宁通县与陇乡的见闻放大了些,选择性地同皇帝述说着,这一讲便讲了快要半个时辰,皇帝也没有不耐烦,耐心地听着莫予风的话。
“见那群官员如此藐视圣恩,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臣也是激愤不已。但毕竟势单力薄,臣的身份又被发现,不得已之下才来到宁通县......”
眼看着就要把谎言说完,莫予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想着这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番话他可是在家中打了好几天的草稿,写写画画,恨不得让每一个字都对那几个官员充满攻击性,也能让皇帝更好地相信他。
“宁通县,朕记得有个县令提起过,宁通县还住着那位失踪的暮家姑娘,听说你与她交往甚密,此话可真?”
皇帝“若有所思”地打断了莫予风的话,意味深长地甩出这个疑问来,这突如其来的问句给莫予风问傻了,他愣在原地,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程谷昕恨铁不成钢地拧了拧他的胳膊,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按照之前的约定如实阐述,不得有半句谎话。
既然漏了陷,莫予风也不敢装作不认识暮云的样子。他急中生智,立刻沉下脸,神色黯淡地盯着地上那块地毯,努力回忆着各种悲伤的经历。
“她......她不是失踪了。”莫予风深吸一口气,努力睁着眼睛,两行清泪一下子从眼眶中流下,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是吧,真的哭出来了啊。
莫予风装出一副才意识到的模样,匆忙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看上去是努力不让人发现的样子,其实动作大的生怕床上的皇帝看不见他在干什么。
一边的程谷昕差不多听明白了莫予风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表示安慰。
“......我与她,却有私情。但臣敢向陛下保证,我二人绝无半分逾矩,这一切都是臣一厢情愿,同暮云没有半分关系。”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莫予风继续往下说。
“暮云是去陇乡养病的,臣之前说的机缘巧合......请陛下恕臣瞒报之罪,是暮云发现的那帮乡绅的恶行,连夜同臣离开陇乡往宁通县去。暮云心思缜密,唯恐打草惊蛇,本是想收集证据再做打算,而臣更希望能够直接将此事上达天听,我二人因此闹翻,好几日都没有往来。而后家中父亲急召,臣担心家中有事撇下她离开,不料离开的前夜在一处不知名的民宅发现了她的尸首。”
“是臣将其亲手掩埋,便埋在陇乡。是臣无能,让她收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莫予风的声音越来越弱,听得程谷昕也有几分感慨。
“那暮家姑娘确实是个能人,就是感染上了那个疯病,真是......”
“往事都过去了,还望陛下仁慈,能够保全暮云的清白,别让臣......”莫予风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全,欲言又止地盯着皇帝,眼里满是恳求与担忧。
“好了好了,不说了。这姑娘是被江琛初养大的吧,确实是江家教导有方,朕会下旨,安葬那位姑娘。”皇帝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把暮云同暮铭升撇开之后简单抛下一句承诺便回归正题,“这样吧,你最了解陇乡,朕看现在这事交给你再适合不过了。谷昕选中的人应该也不会差,那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