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京墨轻叹一声,手势轻柔的抱起怀里的人送上了身后的床,随即也在裴寂身侧顺势躺下,望着他白皙安谧的睡颜,慢慢缓缓的合上了眼帘。
果然,屋外天色将将亮起的那一刻,所料之中的坏事就十足高调的找上了门。
屋外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匆匆杂多,喧声逐渐逼近,显然来势汹汹,不带善意。
这些脚步声刚近一丈之内,床里闭眼深眠的京墨便警觉的睁开眼,却因为身旁还深陷好梦里,呓语不停的裴寂而一动不动。
直到一群带刀侍卫破门而入。
白衣翩翩的裴钩手捂兰帕,一边低低咳嗽着,一边在心腹高巍的扶持下撩袍入内。
只见他身姿袅袅的踏过门槛,走到门口,然后轻轻抬起一只修长玉掌,遥遥指住床里并排躺着两人中的黑衣女子,好似慈悲佛祖一手优雅缓慢的拈花,一手屈指点向芸芸众生。
他的语调冷淡,语气平稳,说的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抓住她,打入地牢施以重刑。”
从侍卫们高声高调的破门进入时,床里的裴寂便被惶惶惊醒过来,一下从软铺里爬起愣愣坐在床沿。
他尚且完全的未回过神,正好听到裴钩对侍卫们丢出来的这句冷漠命令。
他还以为是自己留宿客居,由此犯错牵连了无辜的京墨,登时惊慌失措的跑下床,一边伸开手臂挡在床前不让侍卫们靠近,一边高声急慌的向众人解释。
“不是,不是阿墨的错,是我自己非要留在这里,是我自己违背规矩,不顾男女有别躺在阿墨的床上,和阿墨睡在了一起!”
他慌乱的急声说着,中间还回头看了身后一眼,担心这阵仗会吓住自己柔弱无辜的心上人。
刚巧回头,正好看到京墨撑肘从床里坐起身,衣衫微乱,发丝勾缠,领口层层的衣襟还稍稍散开了一些,露出半截纤细白皙的脖颈。
即便两人昨夜皆是和衣而睡,没有做出任何过界之事,但他们二人睡在一张床上被众人当场的场景,怎么看怎么都像抓奸现场。
只短暂望了身后一眼,裴寂便仓促的回过了头,雪捏而成的细腻皮肉一瞬更红的厉害,眼带羞意,脸颊殷红。
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就是再多的辩解也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咳咳咳,兄长你……”大清早赶来的裴钩手捂兰帕咳嗽不停,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被气的。
疾声咳嗽了好会儿,感觉肺都快被他咳出个洞,裴钩才稍稍止住,皱起弯弯黑色的眉头。
“兄长,这一次事关重大,你不可再胡闹了,此人犯罪不可饶恕,快些让开莫要误伤了你。”
“我不!”裴寂急了,慌了,“她没犯罪,她只是盖着被子和我睡了一晚上而已,仅此而已,连勾引都算不上!”
接着,他闭了闭眼,狠了狠心,当着满屋众人的面,脱口大声宣示道:“如果非要因此怪罪她,那就怪我,怪我勾引了她,是我夜深偷摸来寻她,是我勾引她和我睡觉,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和她无关!”
最后一字落下,满屋沉寂无声。
众多局外的侍卫纷纷瞪大了眼睛,错愕惊诧的视线在裴寂和京墨的身上来回转换,好不精彩。
裴钩刚刚好转的咳嗽再次复发,且咳嗽的更加厉害。
这时,对面屋子被喧闹声吵醒的乌鸣正巧从外揉着眼睛进来,一见屋里人多势众,气氛紧张,倦意顿时清醒了大半。
她先看到了裴寂,愣了一下:“裴大哥,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师父屋子里?”
接着又看到他身后床上坐着的京墨,又愣了一下:“师父,你什么时候回的屋子?”
师父不是整晚都和她待在一起的吗?
怎么她一醒来,师父就跑到了自己屋子里和裴大哥在一起了?
擅长端水的师父还真是雨露均沾,谁都不愿亏待,只是这一晚上师父忙的过来吗?
她恼怒不甘的撇了撇嘴。
闻言,裴寂怔了一怔并未明白她这两句话的意思,而京墨则是目光深重的瞥了她一眼。
接着,她撩衣从容下床站到裴寂身边,抬手把裴寂阻拦的手臂按下。
“裴二少,属下昨日才刚刚入府,不知是犯了何错,”她的目光扫过屋里十几个面目冷冽的带刀侍卫,神情依旧沉稳,“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阿墨不怕!”她刚说完,裴寂就挺直身板,豪爽大气的给她撑腰,“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错也有我在呢,谁也不能说你一句不好!”
众侍卫:“……”
京墨:“……”
乌鸣:“……”
裴大城主,偏心不是你这么偏的,就算胳膊肘往外拐也别拐的这么过分。
“兄长你……咳咳咳,兄长你又在胡闹了!”
裴钩病弱的身躯盈盈如拂柳,高巍看得忧心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