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少之时仁善心软,不忍对无辜老幼下杀手,为何独独对我狠心无情?”
大概是今日今刻都说开了,他放下种种的不甘与顾忌,痛心疾首的厉声质问前事种种。
“京墨,你扪心自问,我八岁遇见你后就掏心掏肺的待你,我喜欢你,从小喜欢到大,从以前喜欢到现在,你真的就一次没发觉到我的心意么?”
“老楼主最重视武力,怕你输了比武会被老楼主责骂,每一次我都故意输给你,即便输给你后我受到的惩罚远比你更重,打的我爬不起身,我也未曾有意赢过你一次。”
“你不分春夏秋冬都在练武场的时候,我就寸步不离的陪着守着,渴了我递水,饿了我做饭,伤了我送药,我一心全放在你身上,导致自己的武功退步不少,被老楼主严厉训斥后也依旧不改。”
“十五岁那年我比武输给了你,老楼主就把我送给裴葨芝当药奴,整整十年的药奴,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武功全废,身子被毁,近百个药奴里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
听着他一句句一件件的怒声叙述,京墨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沉重,说不出的疲惫感,便沉沉缓缓的闭起眼来。
她当然知道。
她全都知道。
“你可知那十年里我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就是靠着心里一遍遍念你的名字,我才能一次次挣扎着活下来!”说着,京潭登时暴怒,一把捏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的说话,皆是恨意恼怒。
“可你把我接回来照顾我养伤,我就悄悄原谅了你,甚至不在意你有没有对我说一句抱歉,心想只要你不离弃我,前尘种种我便不再计较。”
听罢,被他掐住脖颈的京墨躲也未躲,唯独眼色变换几番,重重的抿着唇。
“京墨,京墨,我待你如此,你还要我如何?”
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怒火熊熊,充满愤怒与嫉妒,实在没忍住,终于把心底隐藏太久的质问丢了出来。
“四年前那夜里发生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宁愿躺在乌鸣那个小丫头的身下哭着□□,也不愿意对我说一句软话,现在又问了一个花瓶男人身陷囹圄无法自救,却向我求饶都不肯!”
语落,京墨的脸色登时大变,眼底光芒颤动,薄薄的唇瓣抿紧,震撼之色显满脸上。
“比起他们,我到底是差在了哪里?”他是真的疑惑不解,哀气且愤怒,“只因我不是女子之身,亦或我的身子残废,不能让你满足?”
无法为自己辩解的京墨垂着眼,心里已是苦涩漫开。
“若你喜欢,若你喜欢……”说着说着,京潭忽地放开了她的脖颈,站直身子扭过脸去,眼尾却慢慢的红了。
他声若蚊子,颇为羞耻的吐字说道:“若你只喜欢女子,我也可以是女子,乌鸣能做的,我也能做到……若是我能,我能张开腿让你进入我,你是不是就可以喜欢上我?”
听罢,京墨心里顿时大乱,脑子里惊雷响彻,胸口感到一阵闷重,口中就溺出大口鲜血,噗的一声喷出血来,细碎的洒在京潭脚边。
疯了,这世道真的是疯了。
京昼疯了,京潭也疯了。
“不......不......”剧烈震撼之下压不住的毒素开始上涌,京墨恍恍地摇着头,脑子里全是剪不断的乱麻与接连炸开的惊雷,麻木的说道,“不行……不是……不对……”
无论她和京昼有多相像,无论京昼与她有多少千丝万缕的亲密关系,即便她们血脉相连身中同蛊,共享一体感受,乃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来,她们二人就是不分你我的一人之身。
因此,京昼做下绝大多数的事她都会代他承受,替他抗下负责,但有些事她绝不能顶替。
万万不能。
“不行?”不知晓内幕的京潭只觉是被她再次拒绝,脸刷得一下白了。
他的后槽牙咯吱作响,字字逼出齿间,沉声质问:“我不行?难道裴寂他就行,他会愿意如我一般雌伏在你的身下么?你以为这天下的男子都如我一般甘愿为你付出至此嘛!”
暴怒不已的京潭还在面前怒声斥喝,浑然不知她身体里堆积的毒素正疯狂的拥入四肢心肺,令京墨的脑子已然是大片大片的空白答不出话。
她的嘴里只是无意识的重复吐字。
“不行。”
你甘愿雌伏在身下的人是京昼,不是我。
“不是。”
与乌鸣一夜乱春宵的人是京昼,不是我。
“不对。”
你年少时一见钟情的人是京昼,不是我。
听罢,京潭的脸极在这些简短的字眼里迅速变得苍白如薄纸,身颤如柳絮。
所有的内幕与真相京潭全然不知,他只知道京墨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我偷偷来此见你,想要听到的并非是这个答案。”他捏紧拳头,一字字的狠狠咬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