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右的逛着,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接着,陈大夫看见他把一根绕鹤梁柱上的掌宽木栏硬生生的拆了下来,然后提着回来走到了床边。
他的双手高高举起木板,落下的方向正对着床上女子的一双长腿。
落霞小镇里她亲口立誓,若是今后骗了他哄了他,就让他打断双腿,从今以后就再也离不开他。
这些既是她自己亲口答应,那么就要说到做到,别让他一次次的失望。
见状,陈大夫站在一旁,没有阻拦,双手抱臂,一副围观看好戏的架势。
过了许久,裴寂高举的手都酸了,那块板子还是迟迟没有落下去。
裴寂咬紧下唇,心里狠了又狠,手臂颤栗不住,最后还是转头愤怒的把板子大力的扔到远处。
早有所料的陈大夫面色不改,心底唏嘘两声。
某人爱她恨不得把命给她,亲耳听到她承认给自己下毒了还要来救她,又怎么可能会舍得动她一根头发。
“……锁链。”
陈大夫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他沉心,咬牙道:“陈伯伯,你帮我准备最好最牢固的精铁锁链,我要把她的双手双脚,脖颈全都锁上,把她锁在我的无罔阁再也无法离开,让她这辈子除了我谁也见不到!”
锁着她,囚禁她,得到她,让她一辈子只能看见他,一辈子只能爱着他,一辈子只能陪着他。
他不相信这样她的心还不会回到他的身上。
如果她不能自愿交出那颗心,那他只能强取豪夺,不折手段的硬来。
他裴寂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从那晚过后,京墨昏迷了足足五天五夜,一次没有醒来过。
这段时间里裴寂守在床边寸步不离,饿了就随便吃点丫鬟送来的饭食,困了就趴在床边短短浅眠,片刻不曾离开,唯恐一个转身的功夫又会横生意外。
哪怕京墨一直躺在床里昏迷不醒,纤细脖颈,双手双脚都已经捆上了火烧不断,刀砍不进的精铁锁链,每一根锁链都嵌进墙壁床底里足有半尺深。
这种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京墨就是插翅也难飞,裴寂却还是时时刻刻的感到一种心惊肉跳的惊慌与畏惧,完全不敢粗心丝毫。
裴寂原本打算一直守着她直到醒来,可那日清晨的屋外来了高巍,恭声翼翼的请他到裴钩屋中一见。
换了任何人,任何事想在这会儿找他远离无罔阁,裴寂都只会恶声恶气的丢去一个滚字。
可偏偏找他的人是亲弟弟裴钩,而不久前他刚悄悄摸摸的把京墨从地牢带了回来,心里正虚的厉害。
于是裴寂犹豫好久,只能忍怒含怨的答应前往。
离阁之前,裴寂心里实在不安,避开旁边的高巍,压声警告屋外的数十名婢女侍卫一通。
在他没有回来之前绝不可以让任何人出来,也不准任何人出去,即便屋里只是少了一个杯子,他都要这群做事不利的狗奴才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满阁的丫鬟仆役数日前就被裴寂威胁过一次,哪能不知屋里躺着的是谁,却还是第一次见这位表面急躁,心底温善的主儿说出这样的狠话。
她们个个吓得不轻点头如蒜,表示绝不敢违逆。
裴寂面色沉重的狠狠扫过她们诚惶诚恐的脸,冷哼一声,转身就随对面的高巍匆匆离去。
即便他叮嘱的再多,说的再狠,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这群阳奉阴违的奴仆,只能快去快回亲自守着才能安心。
谁也没想到裴寂这一去,竟是一直未归。
偏偏屋里昏迷数日未醒的人,在裴寂离开后不久就缓缓苏醒。
柔软宽大的金丝床被里,京墨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就见头顶挂着层层的勾银纱幔,坠着根根宝石玛瑙串成的珠帘,在空中微微的一晃一动,散出瑰丽四射的光彩。
显然这绝对不是她昏迷之前待着的阴暗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