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斟酒的京墨。
“京墨,你听见了,你的好徒儿腿都坐麻了,想替你为我斟酒,换你回去坐着,你觉得该如何啊?”
“宴席之上不可随意换人,可视作对主人的轻慢之举。”京墨放下玉筷,递上酒盏,用暗哑的嗓音规矩回答道,“只有主子挑奴才,没有奴才挑主子的份,是她逾越界限了,该罚。”
“京墨,你这个当师父的,连这些基本的规矩都没教给她么?”京潭的指尖轻敲扇骨,一双温温秀秀的桃花眼淡淡瞥向她,看起来温雅秀气到了极致,一派无害无辜之态。
他红红的嘴角抿起,不见喜怒,只有惋惜:“楼里的规矩数你样样学的最好,怎么把徒弟教成了这样?真叫我失望啊。”
“是,属下教徒无方,更该罚。”她低低垂头,声音不变,“她犯下的错,属下愿一己承担。”
乌鸣的脸一下就白了。
可她不敢再开口求情了,她怕这只会给京墨引来更多的责罚。
乌鸣坐在身后一字不敢多吭,京墨跪在桌边静候他的责罚,这下京潭终是满意了。
他刚欲开口,坐在正中间的裴寂忍不可忍,把手里的茶盏重重按在桌上,发出一道清脆刺耳的碰撞声。
一双含雾含水的凤眸直直射来,横眉冷眼,漂亮的脸蛋上全是即将爆发的怒气。
“姓京的,你眼瞎了,看不见她脸白成了这样?”他全然不顾这还是宴席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张口便骂。
“她昨日才被你打伤吐血,今日便跪着为你斟酒布菜,小丫头不忍心看师父难受,自请替她伺候你还要被你挑三拣四,甚至以此故意惩罚她师父,你是专以折磨奴才为乐的变态主子嘛?”
“还是说,你的心是被路边的野狗叼去吃了,然后随便捡起一块没人性的石块硬塞进去的?”
“你这样残忍无情的人,如何配当她们这对有情有义的师徒的主子,若是看她们不顺眼,不如尽早把她们送人!”
他仗着自己城主的身份畅所欲言,压根不在乎众人的反应如何,甚至隐约有想鸠占鹊巢的意思。
虽然奉云城不惧强敌,但也竭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裴钩怕京潭当场翻脸,慌忙上前一把按住裴寂还在滔滔不绝的嘴。
“兄长,你还没喝酒呢,怎地就在胡言乱语了?”他着急又无奈,在裴寂耳边小声叮嘱道,“这是青山楼的楼主,江湖里多少能人异士都需七分敬重,三分惧怕的对象,你惹他,就是在给奉云城招来一个巨大的麻烦呀!”
“我难不成会怕他这个不善于行的跛子么?”裴寂目光挑衅,极尽不屑,“我奉云城有本事的人也不少,他惹了我,给他带来的麻烦绝对比我给奉云城带的麻烦更大,谁怕谁啊!”
“他何时招惹了你?”裴钩挑了挑秀气的眉,“就为那个女护卫?”
“对啊。”既然他都知道了,裴寂也懒得遮掩,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还理直气壮的反口问他。
“欺负她就是欺负我,你说,你能让他欺负我么?你以前亲口答应过我,谁要是欺负了我,你都会替我欺负回去的!”
他分明是偷换概念,胡搅蛮缠,裴钩连连苦笑,竟无法与他辩驳。
“再怎么说,人家是他的下属,要打要骂是他的权力,兄长怎能干涉?”他同裴寂好声好气的劝着,“而且人家还救过你呢,咱们不能恩将仇报啊。”
“又不是他救的我。”裴寂低哼了一声,压声反驳道,“是京墨救了我,我报恩当然是报给她的,才不要报给他这种性情乖戾的怪人。”
不成想裴寂出去一趟后,性子竟然更加的蛮横无理,颠倒是非,也不知是谁竟把他惯的如此不像样。
裴钩快要哭笑不得了。
两个感情甚好的兄弟竟然忘了这还在宴席之上,当着众人的面便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兄长,你贵为堂堂的一城之主,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来?她哪点好的值得你认死了她?我瞧她长得一般,身份也低,还不爱笑,冷冰冰的怪杵人,还有……”
“我不管,我要她,就要她,超想要的!”裴寂拉着他的袖子使劲晃了晃,像极了向长辈撒娇要心爱糖果的孩童。
以前每次遇到了难以得手的心爱之物,裴寂又实在想要的不得了,转头便向裴钩求助,拉着他的袖子又闹又催,在他身边苦苦哀求,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往往裴钩被他缠的实在无法,哪怕心里再不同意,也得妥协答应。
这法子百试百灵,例无虚发,堪称裴寂最大的杀手锏。
“小钩,你就帮兄长想想办法,把她给我抢过来吧。”
大概是这次他想要的东西真的很难拿下,看出裴钩不住的犹豫,裴寂一时急了,甚至不假思索的对他豪爽允诺。
“小钩,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把她抢来给我,你的话以后我全都听,你想要的我全都给,就算是这个城主之位也可以给你,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