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这是白雪尔听过最治愈的话,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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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冷的初冬,晚上八点,入夜前夕,夜空也是月朗星稀,点点星光挂在天空,像老旧商场前为了附和潮流在圣诞树上挂着的几丝点缀,发着忽明忽暗的光。
和天空的几点星光不同,西川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楼,整个灯火通明。
那光亮如果你从暗夜里走来一定会觉的刺眼,但在里面待一会又会觉得很治愈。
在医院,急诊科是最忙的科室,而一家三甲医院的急诊科,更是忙到没边。
忙是他们的日常,作为急诊科的护士,白雪尔早已经适应和习以为常。
但不知怎的,她今天很累。
从早到晚上了一天的班,像陀螺一样转了一天,到现在别说吃饭,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的她,感觉身体各项指标都快到达极限。
而此刻的急诊大厅依旧忙乱,原本早就下班的她,也还依旧坚守在岗位。
急诊科特殊情况和突发情况多,所以加班也是常事。
因为初冬天气无常,最近医院病人激增。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来急诊的各种病人尤其多。
看着眼前的忙乱,想着下班无望,白雪尔觉得自己再不去喝口水怕是撑不下去。
她刚走,急诊就跑进几个年轻人,看着像学生,病人在其中一个背上背着,腹部疼的厉害,一直在叫。
一进来就胡乱喊叫:“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同学怎么了?”
急诊科梁医生赶紧过去查看。
“医生,你快看看我同学怎么了?他不会死吧?”其中一个着急的问道,年轻人生活阅历浅,说话也口无遮拦。
但他们关系看起来很好,应该不影响什么。
梁医生仔细的询问和检查,一会后才直起身缓缓说道: “年轻人,人那会那么容易死的。”
男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达不合适,尴尬的摸了摸头。
“ 放心,你同学不是什么大问题。根据症状看,我初步判断是阑尾炎,为了保险起见,先让病人去做个B超,进一步确定,以便接下来的手术。”
梁医生四十多岁,轮岗到急诊已经三年,各种场面和病人都见过,说话也是不急不慢,加上性格使然,有时候还会开玩笑,不像一般的急诊医生那般严肃。
“先在这等一下,我去开个单子,完了先检查,再输液。”
几个年轻人赶紧道谢。
护士站里,白雪尔接了杯水,不知道是哪不舒服,她只觉得自己今天超级的累,想着坐下休息一会。
感觉眼睛也难受,滴了滴眼药水,由于滴的多,氤氲在她黑长的睫毛上,只是还没擦掉。
就听着大厅一阵喧闹,动静很大,而此时同事林静也急忙跑来喊她:“小雪,快,先前那个女孩醒了,又开始闹,我们几个人拉不住,你快来帮忙。”
白雪尔还没听她讲完,起身往外走。
护士和战士一样,一声令下,就得开拔。只是她们的战场是病床前,是病人需要的地方。
所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白雪尔,又回到了工作地点。
她今天之所以没能及时下班,主要原因就是眼前这个撒泼哭闹的年轻女孩。
几个小时前就在她要下班时接诊的这个女孩,病因是割腕,好的是父母发现及时,失血不算过多。
而她割腕的原因是为情所困,被喜欢的男人甩了,一时接受不了,就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作为护士的白雪尔见惯了生死,加上生性淡薄,她对待工作就像一台冰冷的机器,这医院发生的一切,生老病死她都接受和理解。
而今天这个她接受不了也无法理解,花样的年华,仅仅因为这虚妄的爱情就不珍惜自己鲜活的生命。
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实在是想不通。
此时此刻面对年迈父母的苦苦哀求,竟无动于衷,拨掉手上的针管,才被包好的手腕因为挣扎又渗出血迹,一会儿纱布就被染透了。
她的父母一边劝她,一边心疼的拉她,可眼前的人一心只想冲出这个房间,来了的几个护士都拉不住她。
由于梁医生刚去办公室开单子还没回来,其他医生也不在,病房里就几个护士。
白雪尔原本是被叫过来帮忙的,其中一个要她去找医生,可此刻白雪尔竟一动不动。
口罩遮去她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情绪,但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清冷透彻。
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上了一天的班,已经疲累到极致,而女孩一声声的哭闹更使得她脑袋嗡嗡的响,此刻她的忍耐度也已经到了极限。
不知道是头疼作祟,还是自己的坏情绪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总之,她做了从业以来第一件看起来冲动且作